此时的谢琳琅轻轻握起燕惊双的手腕,眼神仿若真心为燕惊双考虑一般。
“惊双,听闻你参加这次甄选是被人算计,你同母亲说说,是谁敢这般算计你,母亲替你出气。”
话音落,那几个黄字班的纨绔瞬而缩紧脖子,明显慌了慌。
先前,他们是仗着邱宇撑腰,即使恶整了燕惊双,威武侯也动不了邱家,动不了他们。
但没想到谢琳琅要替燕惊双撑腰,这可不就是能轻松善了的事。
且谢琳琅言语一出,听过这对母女传闻的学子们也投以了更多关注的视线。
难不成……当年之事真有隐情?
谢琳琅其实是个好母亲?
谢琳琅余光扫过周遭变换的视线,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看向燕惊双的目光更透着温柔,似循循善诱般。
“惊双,你不必强迫自己参加,先前你不是说容貌见不得风吗?那你好生遮着,来,跟母亲过来,其他事母亲替你解决。”
谢琳琅说完就想扯着燕惊双往自己的位置走。
但她扯了几下,却半点扯不动。
谢琳琅疑惑转头:“惊双……”
燕惊双眼下正持着一柄白色团扇,美人图甄选的团扇经过Jing心设计,便是侧面也无法窥见内里真容,更别提正面。
所以,她的面容掩在团扇下,不露分毫,更辨不清神情,只能听见她泛着冷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谢琳琅。”
“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担心我会让你丢脸?”
谢琳琅眼睑微愣,她快速眨了眨,似有些恼怒燕惊双又直呼她的名字,可在这层恼怒背后,又像是掩着什么。
谢琳琅心尖惊诧。
燕惊双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意外,她怎么次次都能Jing准地猜中她心中所想,明明这一回,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全然是为她好。
谢琳琅眼神快速变换,扯起笑意虚掩。
“惊双,你为何这般想母亲?我怎么可能……”
燕惊双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不可能?怕我貌丑,给你丢人,所以表面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让我能退出甄选,不给你的名声增添污点。”
燕惊双的话音一落,周遭倒是哗然。
谢琳琅抿唇,被说中心思的惊诧忍不住从眼神透露出了几分,她笑意有些撑不住,虚虚避着眼神,状似恼羞成怒道:“惊双你胡说什么呢?母亲怎会嫌弃你。”
燕惊双也不急着同谢琳琅争论,她反而好整以暇地握着团扇。
“既如此,你会如何评判我的容颜呢?”
谢琳琅微愣,但很快便是反应过来,虽有些怒气,可还是带着真挚道。
“不论你长什么样,在母亲心里,你自然都是最美的。”
“所以,你也会给我玉色牌吗?”燕惊双似笑非笑。
谢琳琅一顿,她给明初雪玉色牌是因为想给明初雪造势,且明初雪的容颜本就担得起。
可若是她给燕惊双玉色牌,明初雪的那块便不是独一无二的,本来明初雪就没被荆成望看上,若连她这块玉色牌都不是唯一的,这次美人图甄选,明初雪的名声便打不响亮。
再者,谢琳琅前些年见过燕惊双,也不知道她怎么长得,小时候明明还是个美人胚子,怎么越长越像平凡无颜的威武侯。
她真要把玉色牌给燕惊双,就是让她再丢一次脸,京师那群贵夫人定要说她死要面子,才会当众把代表倾城美人的玉色牌,给自己平凡的女儿。
突然被问,谢琳琅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答燕惊双,脸上显露出了些许的迟疑。
而这一份迟疑,却似让众人对燕惊双的话半信半疑。
——谢琳琅是在嫌弃燕惊双面目平凡。
燕惊双抬了抬眼睑,目光微微身前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的谢琳琅,也扫过目光柔柔,好似不忍心看她丢人的明初雪,也扫过沉默的宁墨,还有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
她忽而起了一声轻笑。
反手抓过谢琳琅的手腕,握住了自己手里的团扇。
向下一拉,团扇揭开。
……
万籁俱寂。
书生们的折扇摇停,嗑瓜子的手举在半空,闲聊八卦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皆是停了下来,宛若石化。
——那是一张无法用言语去准确描述的容颜。
好似所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在她身上,都是一种……侮辱。
她就静静站在广场的白石地板上,身后有着薄凉的朝雾,她身形似一柄清冽的细剑,破开着身后的朝雾,造就出天然的琉璃玉匣,周身仿佛笼罩一层不真切的光晕,旖旎如画,雾中生仙。
肤如凝脂,眉似新月,细长的眼揉进了星月璀璨,勾勒冷淡风情,万千华彩,似雪光覆花树,尽得天地Jing华。
在她跟前,世间颜色仿佛皆如尘埃。
好半晌,在场无人能回神,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