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诗琪的爹正好是他们这届的文科先生。
盛诗琪长睫微颤,片刻后,她瞪了莫思一眼:“莫思你又胡说,我早已入过美人图,再去一次,成何体统。”
言谈间,倒也好似无形拉高了自己的地位。
眼下,她可是已经入过画的女子,而那个明初雪,最终还不一定能被荆成望看上,如果只是靠着投票拿下了美人图的入画名额,明初雪的名声也就只能止步在归墟学宫。
盛诗琪对自己的容颜有自信,面目多了几分优越感。
莫思懒得看盛诗琪惺惺作态,她手肘压在紫藤白石栏杆上,撑着脸,看向眉心一直皱着的荆成望,道。
“奇怪,这还没开始甄选呢,荆成望怎么就是一脸失望的表情呢?”
彼时,荆成望还在同山长商讨。
“山长,我知这是归墟学宫的传统,可是这次的命题是美人图,若是我在来归墟学宫之前,没见着美人也便罢了,但…我见着了。”
荆成望眼含愁绪,也是因为寻这一方美人,才耽误了来归墟学宫赴教。
山长宽慰地拍了拍荆成望的肩。
“也许你今日,能在归墟学宫找到比你先前看到的那位美人,更为好看的女子呢?”
荆成望想都没想摇了摇头:“绝无此种可能。”
荆成望甚至朝山长拱了拱手道:“山长,不若你还是辞退我吧,我还想去找找那位美人,我荆成望这一生若是画不到她,我心中着实有憾。”
山长悠然叹气,和煦的眉眼好似染上了几分伤感:“你若真想走,老夫留的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罢了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虽然老夫平白多替你顶了月余的压力,虽然你要是一走,这另选画师又要挑上好几个月,这些学子们的父亲母亲好些都是达官权贵,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女,连个画画课都上不了,定然觉得不受待见,到时候又要给老夫施加不少压力……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想走便走吧,我一会让另外的画师来接替你,诶。”
“山长……”看着本是常年带笑的山长,忽然面容皱巴巴,像个可怜的小老头。
荆成望于心不忍,手攒了攒,过了会,他来回走了几步,叹了口气道。
“山长,我留下呆到你找到下一个画师为止。”
“那这回的美人图……”
荆成望继续叹气:“我画。”
山长再次露出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不远处,看着妥协的荆成望,常年跟随山长的老仆微微摇头。
又是一个被山长耍得团团转的可怜人。
……
美人图甄选,并没有定在很早的时候,选择了一个恰好的时辰,让这些姑娘们也有时间好好打扮。
所以,等到这群参选美人图甄选的女子如常之时,她们虽人人手持着一柄团扇,遮住了面容,衣服发饰倒是各有不同,有好几位女子,明显是世家贵女,瞧着那一身锦缎,便是价值不菲。
更别说,有那识货的,直接看出某位贵女头顶上的一颗玛瑙,就能抵杭州府的一套院子。
为了能被荆成望瞧上,大家在这次美人图甄选上,也算是下足了功夫。
不过,这其中又有两人不同于旁人,十分默契地同时都选择了归墟学宫的学子服,也就是水蓝色直裾。
只不过,前者头上别着清雅的白玉簪,极其衬着这身衣裳,后者只是带了一根普通的木簪,使得本就寻常普通的学子服,好似更黯淡了些。
前者身形娇小,耳廓圆润,虽没露脸,凭借通身气质,也能辨别出是明初雪。
明初雪轻轻捏着手里的团扇,唇角微扬,先前宁碧见她只选文科学子的普通学子服时,她虽讶异,但也未能说出要借她衣服穿这样的话,毕竟宁碧自己也要参加甄选,虽然自知不太能赢过明初雪,可也不想明初雪大放光彩,抢了她的风头。
而且说不准,荆成望慧眼独具,更喜欢她这样的呢。
明初雪还算了解宁碧,自是知道她的想法,当时她也就笑笑没说话,让宁碧以为她乖顺,不争不抢。
实则,明初雪在这件事上,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她出身寒门,上回在杭州春景宴时,便被一些贵女私下议论,说她身着华服也穿不出气度,明初雪当时气闷于胸,但也是真正听了进去。
世家贵女们的气度是多年滋养,她临时抱佛脚,追不上不说,还会显露自己的短板,于这次甄选无益。
与其如此,她不如放大自己的优势,明初雪虽无贵女气度,但才情卓绝,穿上这一身水蓝色直裾,更能衬文人气息,再加上今日的妆容和首饰都是谢夫人亲自择选了京师有名的妆娘为她打扮的。
早先她见过铜镜里的自己,明初雪自是知道自己这张脸的不俗,只是未曾想经过妆娘的巧手一画。
原本十分的容颜,眼下竟呈现了十二分的美。
于此,明初雪对夺下这次美人图最终的入画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