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这话听着很好,也是梁辰听惯了的好话,但总给梁辰一种在冬日吃井水浸过的瓜果的感觉,甜也是甜,甘美也是甘美,但就是不那么适合。
会咬着咬着,就把牙冻住。
谢覆犹豫不决自己是不是该再说些什么浪荡的话,诸如大王cao死我之类,但这又不是在行社里,梁辰也不是拿着本子的演员,她有些呆地看着他的脸,眼里很有点迷恋,这点迷恋叫他想起许多年前宫宴上的小皇女,他没法对她说那样的话。
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别有用心啊谢郎君。梁辰回过神来,从谢覆的手里抽走自己的,两手藏在背后,脸上带着点笑贴近他,谢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才心满意足地大剌剌坐到侧边贵妃榻上,两腿垂着坐也坐不好,左腿非得蜷在椅子里压着,单着右腿晃荡晃荡,谁同你说的左芮安死而复生?
她哥哥都不知道这件事。
沈小将军。谢覆下意识出卖了沈刃心。
想也知道是谁说的。
梁辰得了准,叹一声道:她这家伙
谢覆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以为她还在追问,于是便接下去道:沈小将军说殿下爱慕左郎君
她猜也知道沈刃心那张破嘴会说什么,同样是跟她四书五经不念只知道读话本传奇的文盲,编也只能编点死而复生,替身失格的狗血故事。
你放心,梁辰放软了声音对谢覆说:我不是为着左芮安同你喜新厌旧,她向来是赢家通吃的,只是觉得你应该过上些更自在的日子,你若是愿意留下来,那于我,当然是最好的。她拉住谢覆的袖子,将他扯低,在他腮上浅浅啄了两下。
然后才站起身。我今天晚些回来,你自己叫厨房为你安置暮食吧,房间愿意睡哪儿都行,最好在我床上她大声喊邀月,把从人叫来给谢覆使唤,就要出门。
殿下要去哪里?谢覆还没从她那个过于纯情的吻里回神。
梁辰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亲吻他了,她成年之后对他的亲吻,从来都是雨夹雪似的,又舔又吮,动作又紧又密,连带着脱衣服和到处乱摸,这种亲了就没下文的做法是全然的第一次。
找沈刃心算账。
管家给她牵来配了鞍的马和犀角做的鞭子,她骑在马上朝谢覆点点头,夹夹马腹疾驰而去。
没等梁辰找着沈刃心,她半道上便被人截下来。一辆慢悠悠的马车拦在她前头,斜着占住整条道,梁辰看着马车上头的徽印就要发作,工部尚书陆乐齐掀开车帘下来,踱到她面前仰头看她,神情带一点不卑不亢的清流气:
官道纵马,鞭十五,罚五金。
这位大人当真该去大理寺任职。
梁辰俯下身来,没好气道:且不说我又未纵马伤人,且这算哪门子的官道?哪有这么窄的官道,分明就是街巷小径。从容过一挑篮菜贩也难,也难为这位尚书,要挑准这么一个地方塞住她的路。
你如果不走官道,如何到得了这荒僻小路?陆乐齐像是真要同她讲道理。再者说,此处如此幽暗逼仄,若是有顽童失路至此,岂不是要无辜死在你这铁蹄之下?他抓住她的缰绳,低声嘘了两声,那马也温顺,抖擞抖擞鬃毛便跪低了身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他向她伸出手让她下马来。
大司空莫扮这好人,如果不是你堵在这,我已经到了。梁辰没有选择,只能下马。这马是匹难得的天山马,大兄命人训了之后送到她手上,也不知怎的,听他话的次数倒比听她的多。
陆乐齐看出她想法,温和笑一笑:这马之前是我训的。
真是养不熟!
梁辰听罢把缰绳扔去陆乐齐手上,掀开车帘坐进车里,偎在隐囊上闭目养神,待到陆乐齐进来,才又没好气道:下去。
陆乐齐坐到她身边,好声好气地说:殿下要去哪里?
向群,吃饭。恶声恶气的梁辰说。下去。她还伸手真的推了一把他。
要我到哪里去?嗯。陆乐齐并不恼,只整整衣服,换坐到她对面。
我那匹破马不是很听你的话麽,你可以去骑它。梁辰斜着眼看了一眼车外,陆乐齐把她的马随手拴在了车架旁,它正冲着拉车的一匹母马献殷勤。
妈的。
物似主人形,它怎么这么没骨气。
殿下如果真的想要我去外头骑马押车,我当然是甘之如饴的。陆乐齐说,但是
梁辰睁开眼看他,不,瞪着他。
美人有适合灯下观的,有适合远远望着的,有适合耳鬓厮磨的,当然也有只能按在床上教训的。工部尚书陆乐齐就是最后那种,梁辰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招惹了他,不过是酒后睡过一次,他便要梁辰负责,不,对梁辰负责,像个粘牙的年糕似的,出锅的时候香喷喷令人垂涎欲滴,撒满黄豆粉,一口咬下去,不仅牙齿被粘住,而且喉咙也塞着喘不过气来。
殿下可知道,民间女子归宁,丈夫去接的时候,就是丈夫在外骑马,然后坐在车上的。陆乐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