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清茗,则以为池珉的失望,无非是因为许明芳被抓,计划失败。
“我早就说了,这场谋反里,你无非就是一枚棋子,你如今在宫中自身难保,随时可能丧命,但是你的母亲,却不管不顾,还率兵来攻打,这无非就是想要你命丧皇宫啊,”苏清茗俨然开心的不行,“若是你安安分分的,不谋反,荣华富贵一辈子,任你享受,可你偏要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救不了你。”
他们的话,在空旷偌大的殿内响起回声。
一字不差的,落在了从偏门进去的南枝的耳朵里,她站在屏风后侧,面前,是躺着的楚珺,冲天的酒味刺进了鼻子里。
南枝的眼眶通红,眼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池珉根本不想谋反,所以楚珺才能安心喝酒睡大觉,他做着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许明芳。
亦或者,是因为除掉一直针对自己的许明芳。
且,让颂朝能够太平。
所以,他才会在今日危急关头,让她进宫。
可他似乎也没想到,许明芳竟如此的心急,不管不顾池珉的安危,在池珉如今的处境上,甚至还带兵进京。
这无非就是在逼死池珉。
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抽泣的哭声,惊扰了睡梦中的楚珺,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眸,低声道:“你怎么......”
下一瞬,便被南枝捂住了嘴巴。
她蹙眉,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与此同时,她听见苏清茗步步紧逼的道:“如今,我也不要你难做,来人,上酒。”
殿内顿时响起丫鬟的脚步声。
而后,是茶杯放在桌案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苏清茗的好整以暇的声音,“你把这杯鹤顶红喝了,我给你留个全尸。”
“鹤顶红?”池珉淡淡的呵笑了一声,“没猜错的话,和当年我父亲喝的一样吧?”
苏清茗听见这话,面露了一些惊讶。
但是却又觉得,没有池珉不知道的事情,摄政王的事情,自然瞒不了他。
“是又如何?”苏清茗笑了,“和你父亲喝的一样,不是挺好的?”
“当年,让我父亲喝下鹤顶红的人,也是你,不是太皇太后,是吗?”池珉气定神闲的背手而站,一字一句,丝毫不像是一个落荒的罪臣,反倒,像是一个君临而下的君主。
“去和你的父亲说吧。”
苏清茗话音刚落,池珉依旧是那副姿态,问道:“但是你嫁祸给了太皇太后,继而告诉了许明芳,让她以为,杀了我父亲的就是太皇太后,从而心怀怨恨,对吗?”
“是又如何?”苏清茗笑了笑,“你若是不想喝这杯鹤顶红,那么你的妻子就会喝,二选一,就像当初,摄政王和许明芳里,我做了一个选择。”
“只是现在,选择给你。”
“我喝。”池珉丝毫没有犹豫。
“传闻致远侯爱妻,如今一看,果真如此。”苏清茗笑着,“喝吧。喝完,你的妻子,我会送回府里的。”
月朗星稀。
弯月笼罩住承光殿,一阵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
一直躲在屏风处的南枝再也忍不住,从屏风处跑了出来,一把将池珉手中的鹤顶红打掉,继而红着眼眶道:“我不许你喝。”
酒杯砰的一声倒地,地面撒了一片水。
她就站在殿内,他的身侧,一双眼眸通红委屈,芙蓉面上也沾满了泪渍。
这一瞬。
他竟觉得,心中无比的温暖,终于,万家灯火,有一盏灯,是彻彻底底的属于他的。
有一颗心,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他在笑。
她却在哭。
哭着,委屈着,抽泣的道:“混蛋,谁让你喝了。”
“你喝了,我怎么办,我和孩子怎么办?”她哭着问,甚至抽了几下,俨然委屈的不行,下一瞬,便被男人擦掉了眼泪。
很不合时宜,他有些突兀的问:“你不让我喝,但是却又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还不如让我喝了这杯酒,倒来的痛快。”
南枝一边委屈的拍掉他替她擦泪的手,一边哽咽的继续道:“我再也不了。”
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话。
池珉嘴角一勾,将小哭包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继而沉声道:“说好了,陪你很久,自然不会食言。”
一直看着两人的苏清茗,忍无可忍的道:“那不如做一对苦命鸳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楚珺已经清醒了,他站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苏清茗道:“朕,不过是睡了一觉,怎得,颂朝的天都变了?”
男人身形高大,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苏清茗的身侧。
下一瞬,一位太监走了进来,道:“报——”
楚珺蹙眉,烦闷的挥手,道:“说。”
“启禀皇上,大军一举拿下藩地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