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读书的时候,不懂得红颜祸水四字。
如今倒是彻头彻尾的体验了一番,他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今倒是因她一句话,一个细小的表情,便被乱的没有了方寸。
现下这看公文的宛如看天书一般的自己,池珉觉得无比陌生。
可他居然还疯魔的觉得,倒也还行,至少他是心甘情愿的。
当真是牵肠挂肚,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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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入夜,南枝也未等到池珉的身影。
倒是等到了竹安堂的小厮,他站在门口,双手插进兜里取暖,低声道:“夫人,侯爷说了,今日的公务还有一些没处理,便不来这里用晚膳了,还请夫人记得用膳,晚些他便回来。”
方才天色渐晚的时候,她便猜到了池珉估摸着不会来。
如今听见小厮的话,她便颔首道:“我知道了。”
小厮下去后一会儿,丫鬟婆子们便各自拎了一个食盒往屋内走来,而后站在桌前布膳。
南枝则还陷入纠结中。
她总觉得池珉今日的情绪怪怪的,但估摸着,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肯定是会直接问她的,不至于藏着掖着...
可他今日的情绪,又似乎很不对劲,往日是定要陪她用了晚膳方才去竹安堂处理公务,今日倒是用了午膳便匆匆离去,而今也借口公务繁忙,不来用晚膳了,思及此,她便轻叹了一口气。
池珉的心思,不管是早前还是现在,都一如既往的难猜。
念头刚这么闪过。
菜肴的香气将南枝的思绪给勾了回来,她又轻叹一声,还是别去猜他的心思了,先解决温饱再说。
南枝素日对吃喝要求格外的高,她尝了一口,便道:“今日尝了南楼馆的菜肴,我觉着府中的也不逊色。”
“夫人有所不知,”说话的人是收留夏荷的香嬷嬷,她在这伺候久了,府中的一切事宜倒是都会经过她的手,她对人倒也和蔼,从未有欺负新来的人亦或者打压比她小的人,“在夫人嫁过来之前,侯爷便吩咐了管家,让他去寻一些顶尖的厨子,到时候夫人进府了,能让夫人吃的开心些。”
“这些厨子,自然是不比南楼馆的要差。”
原来,在她入府之前,池珉还曾将后厨的厨子都重新寻过了?
南枝嘴角一勾,那双杏眼里的笑意渐深。
他总是会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给她不一样的关怀。
这是前世,邱舜所没有的。
他总是自以为给她的很好,虽说他的的确确是对她柔情似水,也都顺着她哄着她,一切都皆由她的喜好而来,可她忘了,他的温柔却不是独独只给她的,邱舜的温柔是广泛的,可以给很多人。
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南枝却感觉得到,池珉给她的,不管是温柔还是关怀,全都是独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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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风声也愈发大了起来。
南枝还是未见池珉回来。
许是因为瞒着他那件事情,她总是有些心虚,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玉指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光洁的额头,思索片刻后,还是掀开被子,起身下榻,对着时青道:“替我更衣,我去一趟竹安堂。”
她总觉得男人就是不对劲。
虽说成婚没有多久,但是他笼统也就只有那个晚上同她闹了脾气,方才不回来入寝。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今日的事情他估摸是知道了,若是不知道,那定然还有别的事情,总之,这件事情肯定与她有关系,按照他那个闷闷的性子,估摸着不知要多久才愿意同她说。
南枝的性子最是看不惯这样。
可偏偏,两人像是换了身份似的,他的心思须得她去猜,一个男人倒显得像是个小女人似的,扭捏。
如今是夜里。
倒不用像白天一样,将发丝盘好,时青眼疾手快的拿了一件较厚重的衣裳让南枝穿上,又披了一件裘衣,确定不会冷到了之后,方才替她将垂落在腰间的发丝用一根栀子花的木簪子盘好。
栀子花的木簪子是白色的,挽起南枝的部分青丝。她身穿着的是藕色的襦裙,外披了一件白色的裘衣,衬得她的气质愈发的清冷矜贵。
夜里的雪早已停掉。
可寒风却依旧贯彻在耳畔,一阵一阵的,仿佛是野兽在嘶鸣哀嚎。
光是庭栀堂便让她走了不少路,幸好每一处的屋檐上都悬挂了通亮的灯笼。
除了风有些大,周围的结构和风景倒挺赏心悦目的。
待走到竹安堂的门口时,南枝便远远的瞧见了一抹淡蓝色的倩影。
她心口微动,不用上前,她都知道是谁。
除了周玥,谁还会夜里那么大胆的跑到竹安堂。
原本有些快的脚步,见了周玥后,她便刻意放慢了。
“周姑娘,我家侯爷说了,他不见,”守门的小厮道。
“你同侯爷说,我只是来送夜宵给他的,送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