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秦安也积攒起些许力气,他们到了李蝶的家乡。走下马车来,秦安挽着李蝶,轻声嘱咐她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所谓送佛送到西,李姑娘何妨请我们去你家中一坐?”见她们寒喧完毕,魏知壑突然斜插一句道。
秦安却陡然面色发白,挡在李蝶的身前看他。目光浮动,隐隐有些惧意,仿佛在央求他手下留情。
看懂她的表情,魏知壑神色更冷,索性逼向李蝶,“姑娘不方便吗?”
“怎么会?本该请你们去家中小坐的。”李蝶也避开他的目光,勉强笑道。
侧身让开,示意她在前带路,魏知壑顺手将秦安牵住。不管她隐约的反抗,就带着她朝村子里面走去。
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几个树下闲聊的老者,见到李蝶纷纷激动的站起来,念叨着说好久不见,问她过的怎么样。
话语质朴,全然是村中的温暖人情。李蝶笑着同他们闲谈几句,就急忙带着两人朝村子深处走去。
“我们这村子贫苦,公子与小姐可千万别嫌弃。”手指着前面的土房,李蝶笑着转头介绍,“那就是我家了。”
方才认真观察过那几个闲谈的老者,都是些简单的庄稼汉,没有什么反常。魏知壑心中残存的怀疑,此刻也逐渐消解。
推开木栅栏,李蝶惊动了院子里的狗,它吠了几声就热情的扑过来与李蝶亲热。同时,从门里走出一个抱着被子的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看到了李蝶,瞬时间瞪大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嫂嫂。”李蝶站起来,先难堪的与秦安对视一眼,才鼓气道,“我回家,不要嫁人了。”
匆匆把被子挂在院中的绳子上,妇人柳眉倒竖,上前一把就揪住了李蝶的耳朵,一面看着魏知壑与秦安,一面叱骂:“没良心的赔钱货,我把你卖出去,你现在自己跑回来,万一别人来找我赔钱呢?是不是那两个客人买的你,你还敢让他们送你回来?”
秦安哪里能看得下去,忙扑过来拦下妇人的手,护住李蝶道:“大嫂,你先消气!李蝶回来,会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的。”
“我呸。”一时打不到李蝶,妇人又不敢对秦安动手,只能大声咒骂,“她能做些啥?她就只会在我家白吃白住,我给她找好出路了,她竟然还敢跑?”
李蝶哭泣着喊道:“你找的什么出路!我才不会吃你的饭,我这次接了娘就走。”
“嘿,小贱蹄子还敢顶嘴?”顺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妇人气昏了头,直接挥舞着棍子打了过来。
原本冷眼旁观的魏知壑,见秦安此刻还护在李蝶身前,好几次差点被打中。终于按捺不住,他朝脚下的一个凳子狠狠一踢,那凳子冲过去打中妇人的小腿。
“啊!”痛呼一声,木棍失了手,妇人也跌倒在地。
“你们都住手!”与此同时,屋中又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妇,流着泪大喊。
“娘。”李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扶住老妇,“你怎么下地了。”
拍拍李蝶的手背,老妇恨恨看向妇人,道:“我若是再不来,我的女儿不知又要被卖去何处了!真是我李家造孽,能娶你这恶妇。今日我就放话了,你休想再对我女儿做什么。”
“是,你们母女情深,可你们就没想过这个家咋活吗?”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妇人也是满腹的委屈,“养一个老的也就算了,还要养个小的。我往后不生孩子吗,就指着她哥一个人养活?”
老妇悲鸣出声,双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李蝶赶忙为她顺气,含泪看相自己嫂嫂道:“我会想办法做工赚钱,一定能够补贴家用,嫂嫂就不要再赶我了。”
妇人剜她一眼,回屋一人哭天喊地起来。
闹剧算是结束,李蝶扶着母亲回去坐好,才匆匆回到院中冲秦安道谢。两人双手交握,又是好一阵难舍难分。
魏知壑则只是站在门口,低着头沉思。已经试探到了这一步,李蝶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真的了。这样也好,若是对她动手,恐怕秦安更要好好闹一阵。等了片刻还不见她动身,他不耐道:“够了吗?”
“姐姐快走吧。”忙松开她,李蝶道。
点点头,秦安又将之前给她的钱袋执意塞进了她手中,才转身快步回到了魏知壑身边。
盯着她红红的眼圈,魏知壑心中不悦,低声冷嘲,“你倒是能记挂着所有人,这般微如蝼蚁的村妇,也能被你视作挚友。”
“殿下教训的是。”他的这句话,也勾出了秦安的几分气性,“可殿下别忘了,我原本也不过是个村妇。”
视线瞬时冻住,魏知壑几番想说出李蝶做的好事,最终还是咬牙咽下所有。只是心中怒气难消,他狠狠一甩袖,大步走在秦安前面。
望着他快速向前的背影,秦安提着裙子,却突然没了快步追上去的兴致。只是他却又猛然折返,抱起秦安便走。
将她塞入马车中,魏知壑命车夫先离开,随后便不管不顾的侵入她的唇舌。直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