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隐月问:“你还好吧?”
周竟凛勾起讥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和梁楫结婚了。”这一刻,程隐月觉得自己冷酷到了极致。
周竟凛顿了几秒,心口传来钝痛,声音有些发抖,“你和我离婚才多久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他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以前不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么,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爱上他了?那你说你爱我的那些年到底算什么。”
程隐月垂下眸,鼻子里涌起一阵酸楚,她重新抬眸,目光坦然坚定地看着他,“以前爱你是真的,但现在直至以后,我爱的人只有梁楫。”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打开,周竟凛瞬间敛起了黯然伤神的神色,满眼Yin鸷地看着来人,
梁楫没给床上的人一个眼神,径直走到病床边牵住程隐月就往外走,程隐月反手与他十指紧扣,没再回头。
他们最后留给周竟凛的是一个对他极其残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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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云城下起了初雪。
梁楫带着程隐月去了海城的舅舅家里,也是在当天,程隐月收到了周竟凛发来的短信。
【对不起】
也许他是在为那天的口不择言道歉,又或许是对过往的事道歉,但现在都不重要了。她看了后只是简单的一笑而过,但被眼尖的梁楫看到后,此条短信便沉入大海。
梁楫的舅舅-骆文青曾是程隐月高二时的物理老师,现还在海中任教。
多年未见,骆老师还是如当年那样温润儒雅,谈吐不凡。
打开骆老师家门的那瞬间,骆老师看着程隐月笑着说了一句话。
你终于来了。
那天不是什么节日,但骆老师一家老小全都在。
梁楫说他表姐前些年就和丈夫出国定居了,而他表哥也一直在京城发展,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他们也不会回来。
被在意着。
被梁楫的家人在意着。
被梁楫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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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春节。
梁楫带着程隐月去了梁远松家里过年。
年夜饭后,趁着醉意,梁远松拉着程隐月的手老泪纵横,他说:“月月啊,你说我要怎么谢你才好,从我和梁楫妈离婚后,梁楫没再肯陪我团聚过春节,要不是你,这不孝子今年哪会踏进这里半步,月月啊,你能答应再帮叔叔个忙吗?”
程隐月瞥了眼被妹妹拉出去玩仙女棒的梁楫,懵然地点了点头。
梁远松的妻子-涂女士是位很眉目都很温柔的人。
除夕夜晚,父子俩在客厅守岁。
涂女士拉着程隐月到顶层的露天院子里欣赏烟火,凃女士温声细语地把她所知道关于梁楫的事都告诉了她。
那晚她们看了三小时的烟火。
梁楫知道后冷哼了一声,他说凃女士都没见过他几次,指不定又是东掰瞎扯地想编排他。
程隐月笑着说:“她说你不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但却是他们心中最出色的孩子。
梁楫又问:“你刚刚说你答应梁远松什么事了?”
程隐月满眼泪光,“让你回来掌管公司。”
梁楫一听炸毛了,他怒指着程隐月,“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年初一吃过午饭他们就要回云城了,明天开始民宿会很忙。
走前,涂女士往程隐月手腕上套了个玉镯子,涂女士说:“我昨晚瞧见你脖子上戴着的那块和我这镯子颜色相配的很,这是镯子是祖传的,老一辈都是赠给下代进门媳妇的,但到了我这代,我母亲只生了我,就只好把镯子给了我,现在啊,终于可以交给你了。”
他们的车从梁家开出后,穿过一颗颗地白杨树,一直开到路的尽头,程隐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她没想到远处别墅门口依然站着三个身影,她的眼开始模糊。
被爱着。
梁楫被家人爱着。
被她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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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清明节。
程隐月带着梁楫回到海城,去了崇山墓园,去给程nainai扫墓。
墓园的门卫阿爷笑得一脸欣慰,“小月啊,你今年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看你nainai了。”
闻言,梁楫扯起唇角,笑道:“你怎么连墓园的人都混熟了。”
程隐月说:“nainai是墓园阿爷的故人。”
墓园柳絮飞扬,梁楫给程nainai磕了三个响头。
望着墓碑上眉目慈样的照片,梁楫想到了那年他负责帮老人家遛狗,老人家跑去公园里和大妈大婶们跳广场舞的画面。
“nainai以前可爱跳舞了。”
程隐月惊道:“你怎么知道?”
梁楫忙抿着双唇,居然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和阿爷道别后,梁楫扭头看了眼半山腰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