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和骆澜川隔着一方小圆桌各坐一侧,桌上摆着块蛋糕、两瓶香槟, 还有两只倒了香槟的玻璃杯。
两人一起沉浸在夜色的寂静中,默默眺望远处。
起先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 叶柠叹息道:“好安静啊。”
骆澜川拿起玻璃杯, 杯口凑到唇边, 仰杯抿了口酒。
叶柠转头看他, 发现骆澜川的眸色在背光下总是显得很黑,深潭似的,能将人吸进去,又反过来衬得他整个人格外的孤寂。
叶柠的胳膊撑在铁艺座椅的扶手上,手抵着下巴,默默地看着。
看了会儿,她喊:“骆澜川。”
骆澜川转头,那双黑色的瞳仁便跟着落向了她。
叶柠突然有种冲动,想说:骆澜川,你是不是很孤单啊。
上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经常一个人,神色浅淡、总没有表情,孤零零的。
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变成了:“你今天开心吗?”
“嗯。”
那双漆黑的眸子不知是不是被他们身后的灯光映照得,染了层光圈,渐渐显露出了神采。
叶柠的手还撑着下巴,凑过去一些,“那是白天上班的时候比较开心,还是现在下班回来更开心啊?”
骆澜川的眸子里渐渐浮了点笑,未答,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柠心底怪开心的,一开心,拿起身边的玻璃杯就喝了一大口。
这香槟的口感有点类似葡萄酒,收口时有些微的涩,也有些甜。
叶柠挺喜欢的,一连喝了好几口。
喝完,她像是更放松更放得开了,又扭头去看骆澜川,不但看得光明正大,还问了自己心底一直好奇的一件事:
“骆澜川,你大学毕业之后不就去北京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骆澜川的一只手搭在铁艺座椅的扶手上,人懒懒地靠着,露出几分闲适。
闻言“嗯?”一声,扭头看了叶柠一眼,答的却是:“你怎么知道我毕业就去了北京?”
叶柠慢吞吞的:“哦,老唐说的啊。”
骆澜川靠在椅子里,视线眺望露台外,有一会儿没说话,像在沉思,又像在回忆。
就在叶柠觉得他不会回答,想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静静开口道:“因为忽然觉得很累。”
叶柠“哦”一声,眨了眨眼,问:“回来就不累了吗?”
骆澜川转头,回视她:“至少最近还好。”
叶柠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又举起杯子,凑到骆澜川手边,两个玻璃杯清脆的碰了碰,语气纯真道:“那就祝你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累。”
骆澜川哼笑,就着和叶柠的这一碰杯,抬起香槟到唇边,仰头喝了一口。
那就祝自己,以后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累吧。
夜空寂静,万籁无声。
露台上,两人喝着香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着聊着,喝着喝着,叶柠整个人往下滑,跟醉了似的,赖坐在椅子里。
骆澜川好笑,问她:“香槟才几度,这都能喝醉?”
叶柠摆摆手:“没醉,就是困了。”
“困了去睡吧。”
骆澜川一脸还Jing神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叶柠侧眸看去,正好看到骆澜川仰头喝酒的侧颜,下巴与脖颈形成好看的弧度,喉结随吞咽上下耸动,禁欲感十足。
叶柠在心底咬牙呜咽:这脖子,这喉结,真好看啊。
叶柠嘟囔:“想摸。”
骆澜川听到了叶柠的话,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杯子,转头问:“什么?”
“没什么。”
叶柠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摆摆手,胳膊搭着座椅扶手,脑袋靠在胳膊上,坐得没个正形。
骆澜川轻笑,已经猜到她“想摸”什么。
“手。”他道。
“啊?”叶柠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往骆澜川那边看去。
“手。”骆澜川又说了一遍。
手?
叶柠回过头,看看手,愣愣的,反应迟钝的样子,过了几秒,把手缓缓地伸向骆澜川。
骆澜川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拉到脸前,弯了弯唇角,道:“想摸哪儿?”
叶柠脑海里“轰——”一声。
她腕是凉的,骆澜川的掌心和手指却是热的,扣住她,像冰没入了热水,令她浑身战栗。
一句“想摸哪儿”,又像是一记警钟敲响在耳畔,令她怔愕的同时反应无能。
啊!
啊?
啊?!
想、想摸、摸哪儿、哪儿?
他在她脑子里装监听器了吗?他怎么知道?
“我,我,我没啊。”
她试图狡辩。
骆澜川已经握着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