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通道,温度越来越低,最后寒气铺面,侵入骨髓。
最后,慕亦珩来到了一处广阔的空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具很大的棺床,是由永远不会腐烂的特殊木材混以金属制成。
可是慕亦珩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棺床之上,他走向了旁边的一堆箱子旁。
不出意外,这些箱子里面装满了陪葬品,金银珠宝,稀缺贡品,尽数装在了里面。他没去翻看其他的,只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
不同于其他箱子,这里面装满了画卷和书册。
慕亦珩的目光变得温柔,他轻轻拿起其中一卷卷轴,缓缓打开。绘制这幅画用的是永不退色的青墨,是以现在还是原本的模样。
画上的女子一袭白衣,坐在桌案之上,手执书卷,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一双明媚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其中闪着微光。
看着这一抹笑意,慕亦珩的面色也缓和不少,眼神温和。他摸了摸画中女子的面颊,心中一瞬间慰贴不已。
箱子里还剩下几十卷画卷,无一例外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笔锋硬软适中,线条凌厉,用的都是同一种青墨,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画卷没有落款书名,可显然这话是这陵寝的主人所画,画的自然是他多年来始终爱慕的心上人。
将展开后的画卷全部重新整理好,整齐地摆放在了箱子中,慕亦珩只带走了第一幅。那是画得最好的一幅,也是画中人最喜欢的一幅。
把画卷收入囊中,他站起身来,目光终于还是落到了陵墓最中间的棺床之上。
他的双脚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久久不敢向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往前走了几步,默默地看着棺中的情状。
里面装着两幅尸骨,一黑一白,一副骨架较为挺拔,另一幅在对比下显得娇小了许多,显然是一男一女。
女子是平躺着,安静地睡在了棺床的右侧,身上的白衣翩然,未有破损。
男子侧躺着,一只手搭在女子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处,呈现出了完全保护的姿态。他似乎很克制,又想要把她融入骨髓。
分明两人到死都不是夫妻,看起来却比夫妻还亲密。
看着眼前的一切,慕亦珩双眼涩然,只觉得心跳和呼吸都快要停滞,就快要被压迫得喘不上气。
他目光下移,看见了男子腰间的玉佩,上面刻印着一个简单的“慕”字,却足以彰显这人的身份。
驻足片刻,慕亦珩的手心已经完全被汗shi。他握紧了手中的辰星,最后还是转过了身,离开了陵寝。
因为赶路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沈霜霜早上起得晚了很多。她睡得很不好,因为隔壁房间不知道住的是谁,一晚上都在打呼,害得她醒了好几次,还一直做梦。
更可怕的是,那人比她还起得晚,现在还在打呼。
修士的听觉原本就异于常人,昨天晚上沈霜霜简直遭罪。
她打着呵欠推开门,正巧安岚也出了门。见她一脸困倦,笑道:“你昨晚去偷牛了?睡到这个时候还如此困倦,你真的是修士吗?”
“你少管我。”沈霜霜刚睡醒,有些提不起Jing神,是以不想跟他多说,只到旁边慕亦珩的门口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慕亦珩垂眸看着沈霜霜,道:“师尊,怎么了?”
“亦珩,为师在你房间再睡一会儿。”沈霜霜不是很清醒,想要直接从慕亦珩身边的空位走了进去。
慕亦珩看着还没恢复清醒的沈霜霜,一时怔愣,但还是让出了位置。再抬眼看到安岚惊讶的目光,他轻飘飘地扫过一眼,随后直接关上了门。
沈霜霜脑袋实在是不清醒,看着干净平整的床榻,猜测昨晚上慕亦珩应当是打坐静修了,随口道:“夜晚适当休息也不错。”
“要是让为师知道昨晚是谁睡在了隔壁,还打呼一整晚,为师不会让他好过。”她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走到床榻边。
她看向慕亦珩,道:“亦珩,为师可以睡你的床吗?”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慕亦珩站在桌边,喉结微动,片刻后哑声道:“师尊自便,弟子守着您。”
“不必守着……”说完这一句,沈霜霜已经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阖上双眼慢慢沉入了梦中。
昨天晚上虽然睡了,可是被打呼的声音折磨了整整一宿,不仅没有恢复Jing神,反而疲惫感更甚。
是以,她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慕亦珩的房间最靠里,隔壁是她的房间,现在没人,睡在这里也听不见打呼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沈霜霜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白日里再怎么也没有夜里安静,天光也大亮,沈霜霜没睡一会儿便面朝里间,拉起被子遮住了耳朵和眼睛。
慕亦珩坐在桌边,面前摊开一本书籍。听见床榻上细微的动静,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心力,频频走神。
七月的白洛城昼夜温差比较大,夜里稍凉,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