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
忽然间,一朵巨大的青莲从弱水深处缓缓升起,漂浮到了她面前。
白苏苏:“嗯?”
见她不动,青莲一片花瓣动了动,揪住白苏苏的红裙,扯了扯。
像是在示意她……上来?
白苏苏恍然大悟,问:“小青莲,你是让我踩在你身上,你可以送我到天外天去吗?”
青莲拟人化的点点头。
“那我上来了哦。”说罢,女子轻轻一跃,玲珑雪白的纤足踩上青莲中间的莲台。
青莲载着白苏苏,穿过镜海天,穿越界门,来到天外天。
到了后,白苏苏从青莲上跳下来,跟它道谢:“谢谢你了,小青莲。”
青莲摇曳了下身姿,转眼间沉入弱水之中。
白苏苏这才转过身,看着天外天。
天外天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然而天幕旷远,银河烁烁,星汉皎皎,她足下水平如镜,如履平地,玉足足尖轻轻一点,便有微微波澜散成涟漪。
“这便是天外天了么?”她轻声呢喃。
巨大的树生长在天之涯海之角的尽头,那树上缠绕了一根红线,坠着一只金色的小铃铛。
白苏苏微微惊讶:“这是……生命树?”
生命树承载三界六道、世间万物的生灵,传说乃是天道的化身,十分神秘。
白苏苏没想过能在这里看见传说中的生命树。
她一步步朝生命树走过去,仿佛被什么牵引。
足下一朵朵涟漪散开。
仿佛踏莲而来。
此时,在白苏苏眼里看见的,已然不是那棵华美的生命树,而是自她进入轮回来,一世又一世的画面……
她看见第一世的顾朝辞,她是豪门大小姐白千夕……
她看见第二世的少帅薄少铮,她是被休的民国闺秀苏世媛……
她看见第三世的九千岁殷九歌,她是老皇帝的妃子华时初……
她还看见学神江星寒、魔尊徒儿裴疏、影帝君潋、女尊国罪臣之子宋雪衣、男团偶像越绮、正道神医雪流熙与另一重身份的浮屠楼主寐修尧……
而她是学神的小青梅苏明月、师尊瑶华上神、被妹妹偷走璀璨人生的梁晨曦、女尊国大公主凤红妆、学霸美人姐姐白夏、浮屠楼风主风晚苏……
最后,他是温西臣、温十六、温三岁,她是能捉鬼的神棍女明星白相宜……
时光如白马过隙,那些人仿佛穿过时空洪流,一个个面带着微笑朝她伸出手,然后又推着她往前走。
最后的最后,她来到天之涯海之角尽头的生命树面前,她只是青丘狐族的白苏苏,而他……
青衫白发,指尖拈花,站在树下,道一声:“你来了。”
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
…
[前传]
天地初开时,生命树就存在,承载天道与万物生灵。
过了许多年,他开了灵智,生了神格,是为主神。
他给自己起了名字——
天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又过了许多年,远古众神陨落,上古时代来临,羽化的古神们散灵世间,衍化出新的生灵。
世间不止是再有神,还出现了仙、妖、与魔。
天衍对这个新的三界产生了好奇,他离开天外天,走遍上古时代。
不过,上古也称蛮荒时代,处处都是战争。
偶然一次,他路过仙魔大战的战场,衣裳鲜丽绝艳的女子,撑着脑袋躺在龙凰树上看着那场仙魔大战打得昏天黑地,她却津津有味地看着,仰头喝着酒。
他乘云停下,从云端往下一瞥。
她仰头,笑yinyin地邀请:“仙友,喝酒吗?我请你啊。”
或许,那一眼,注定惊鸿。
薄酒一盏风存,从此她笑靥如花记心间,就再也忘不掉。
再遇上她,已经是千年后,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竟然横渡弱水,意外闯入天外天……睡觉!
这一睡,就是三百年。
生命树下,她化作九尾白狐原型蜷缩着躺下,九条雪白漂亮的大尾巴盖在身上,那是他记忆中一段很美好的岁月。
天外天等闲不放仙妖进来,然而,他却破例,让她一次又一次轻易闯入。
有时,她跟他倾述心事。
有时,跟他讲红尘见闻。
有时,还衔来红线与铃铛给他本体系上,说这样天外天才有一丝鲜活人气。
然而,不过万年,天柱崩塌,上古惊变……
她侥幸保住性命,被他送回青丘出生的祖地长眠万年,却忘记了关于上古洪荒的所有史前记忆……
也忘了他。
忽然,就不甘心。
原本两人无缘。
是他以苍生为网,以自己为饵,强求来的一场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