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艺人本就是大师级别,加上他的秘籍加持,其中的一位丘姓师傅的手法很快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做工的巧妙,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于是馥谦修让他在每个仿品里放置一个竹片作为标记,通过沈家出手的便标记一个“沉”字,而在当时“沈”字同“沉”,因而“沉”便是沈家之意,有了这个标记,他也好在日后再做打算。
时到今日,我们暂且称扶国的背后势力为隐藏势力。当这尊以假乱真的假卷缸到了扶国后,本是个稀罕物,藏在隐藏势力的秘库里。虽然随着馥家的幻灭,“天青过雨”也便突然失传,但是文物海外流通的生意还在继续,并通过井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这其中独独不会再有“天青过雨”,也便让这尊卷缸更加稀有。
【前文提过:百年前馥是京海城赫赫有名的古玩世家,家底雄厚,沈家甚至更胜馥家一筹,当时沈家控制着京海城所有的银庄和港口,也就是当时的经济及对外贸易的掌权者,井世昌是当年帮助沈家打理这一切的总管。在馥家出事后,由于沈家主母以死相逼,沈安之被迫成婚,娶了井世昌的大女儿井雨桐,诞下沈家子嗣后,沈安之便丢下沈家和那对母子上了战场,而后死在战场上。据传闻沈安之是沈家独子,沈家主母本就身体不好,得知沈安之离世便即刻吐血身亡,沈决也因此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丰厚的家业便顺理成章全部留给了井世昌,沈家一家人自此之淡出世人的视线。若干年后,井世昌将沈家留下的产业发扬光大,进出口贸易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并将自己的大儿子井昭阳送到了扶国读生物科技,有人说井老之所以将井昭阳匆匆送出国,是因为井昭阳在上学之时便让一女子怀孕,为了掩盖丑闻,而这井昭阳出国后,在生物学领域和病毒学领域,以及免疫学领域纷纷取得了杰出的成绩,井楚然便是他年少轻狂的结晶,并继承了井老的进出口贸易和金融生意。】
随着时代发展,新闻的互通有无,扶国的隐藏势力很快知道了当年通过沈家购买的卷缸是假物,因此调查并知晓了世间存在一本可以巧夺天工的手工秘籍,并且其中详细的记载了“天青过雨”的手工制法,而这本书的去处只有馥汀兰和沈安之二人知晓。
当年,沈安之随父亲出行回到京海,馥汀兰与沈安之二人已有月余未见,眼见二人婚期将定,沈安之披星戴月回到京海便来到了馥汀兰家门前。馥汀兰正在父亲书房里读书,不小心翻到了那本手工秘籍,听得院落里有石子掉落,那是二人常有的讯号,她喜出望外,自知是沈安之回来了,于是将未看完的书放在怀里,偷偷的出去约会。沈安之背对着月冷清辉,将墙头上正翻下来的馥汀兰接在怀里,一身青白色的长衫,面貌柔和,唇畔含笑,二人相见后相谈甚欢,就像旧年景闲时瞧的戏文本子那样,演绎着红粉知己久别重逢时的情景,少不得你执我之手,我执你之手的桥段,情深意厚后,趁着月色柔和之时便又要分别。
馥汀兰坐在沈安之的肩膀上,拨开额前发丝,对着沈安之提着嘴角,而后跳回了墙头,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消失在墙头。沈安之在下面护着她,在她离开的地方,沈安之发现一本掉落的古书,本想次日便会见面归还,却不想在当晚馥家便出了事,二人再无机会回到当夜的模样。
倘若心里揣着一个人,为了断了这个人的念想,这正是情爱的妙处,吃过天大的苦头,便会屏蔽掉所有与之有关的过往。在后来的匆匆岁月里,日子委实沧桑,馥汀兰早已忘记了这本书的存在,当那尊卷缸千里迢迢奔她而来,虽她精通瓷器,却并没有传承古籍,靠着自己经年累月的经验,也无法达成上乘,所以她只是狐疑不决,却也并未想到旧事上。此时触得这块竹简,她亲眼看到了本难以解开的秘史,手抖得厉害,她馥汀兰一生,委实不像样了些,她既无法转世投胎,也无法承袭祖辈衣钵,还要守着大家族的体统,忒无趣,全然还不如乡野间跑大的孩子自由自在,想到这里馥汀兰酸着眼角无声的哭泣着,终于十几年都没有掉落的老泪渗了满面。
第七十六章 原是画中人
真相距离她似乎近了一大步,可以说她得偿夙愿的的赢了一次,但馥汀兰担心的是我。
如今看,不管陈思源是谁,他或是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却没有害我之心,她怕只怕她太过于精明的揭开一切,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引来什么祸事。我年纪尚小,如今被她养得娇惯,甚至害怕见人,她确也不指望我有什么活络的性子,只要健健康康就好。现如今她带着我避在花城里,一切刚有些起色,想想十几年里,陈思源从未有过害我之心,如今如父如兄,感情深厚,又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带着我去做,显而是对我真心相待。而馥汀兰一直在养精蓄锐,壮大自己手中有朝一日博弈的筹码,然而能有所对决,绝不是现在,况陈思源期间帮了不少忙,她不是放任,也不是逃避,只是现在她的全部都只是我,尤现在还分不清陈思源的本源,一切还尚在猜测,若一味只想探究真相,恐怕不仅会伤及到我,也会前功尽弃。倘她若有个意外,留下一个还不能自立的我,最终只是落得寂寥空落,她无法拿我去赌上用那样未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