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往身后刚刚的方向那边望去,我也随着抬起下颚。
还是那一圈的人海,定睛细看才寻见邵老先生和边董都在那边,他俩被围在了中心,看着模样挺和睦的。
我会意地收回了视线,“ 边少?”
边二公子才恍过神:“ 啊,原来是邵总,有失远迎了。”
“ 边少话重了,您今天生日,怎么说也该是我迎您。”
这位边二少爷听着高兴,转眼就向闻誉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闻誉倒是沉得住气,依旧面不改色。如果不是看着他揪皱了我的衣服,我估计都信了他。
听着闻誉先前的模样,再看看这位边二公子,他们果然还是有过节的。而且他俩似乎都介于我的在场,没敢在明面爆发出来。
我自觉让贤:“ 祝边少生日快乐了,让闻少跟您好好聊着,我得去寻寻家父家母了。”
二话不落,我迅速地冲他俩莞尔一笑,留了一席之地,然后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我寻了一个旁人较少的地方坐下,才默默发现琴声已经骤然而止,但夹杂着喧哗的交谈声却不显突兀,也没有人在意。
远远的,只见那个白色的身影从钢琴那走下来,穿越层层如浪的人潮,像是踏着黑白的琴键跨越了半个世纪。
我瞧着熟人走近,冲着人挑起嘴角摆了摆手:“ 又见面了。”
“ 好久不见。” 林怀喻稍稍点了点头示意,寻了我旁侧的一个位置坐下。
我问:“ 怎么不继续弹了?”
林怀喻轻笑:“ 我又不是酒吧里的琴手,一晚上都得弹。”
“ 何况在这种地方弹琴,没有人想听的。”
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 你这也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着。” 我调侃道。
他失笑:“ 也是,说得也没错。”
“ 既然不喜欢干嘛要来?”
“ 你可应该比我清楚多了吧。” 林怀喻挑了挑眉。
我努嘴直言:“ 听说是边家要你来的。”
林怀喻不否认:“ 所以只能来了。”
桌子上摆放了一束花,规规整整地插在透明的花瓶里。花都开了很艳丽,看样子先前是被照顾得很好。
我随手从里边抽了一朵全部剔除刺的白玫瑰,花瓣层层叠叠白如月牙,还有包裹着露水在上边儿。水沿着花茎滴落,溅了一桌的水渍,浅金色的香槟还在一旁冒着气泡。
我撑着脸侧首,嬉笑地把花递了过去:“ 辛苦了,林大钢琴师。”
“ 我们世界的宝藏。”
林怀喻不介意地接过花,淡淡的笑意不经意地从他的嘴角蔓延,眼底也忽而清澈起来,跟这朵白玫瑰一样的皎洁。
“ 有的音乐会结束后可不能献花的。” 他调笑道。
我托着腮:“ 一朵而已,不逾矩吧?”
林怀喻携着笑意的眼眸对上我的目光:“ 当然不了。”
天花板的水晶玻璃吊灯依旧亮得晃人眼,即使没有喝多少的酒却也不禁令人晕眩。
我和林怀喻聊了许久,我以前也未曾想过会跟这类人有较深的交道。
“ 我们认识也有几个月了,算朋友吧?” 林怀喻两手抱肘靠着椅背。
我笑答:“ 看情况咯。”
他侧首看向我:“ 下周的洛杉矶,你去吗?”
我想了想:“ 可能去吧。”
然后,林怀喻的唇边提起弧度:“ 那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