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做, 隐姓埋名, 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医者;奋力抗争, 然后在洪流中死去。贺停云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哪一条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贺停云一直以为自己是有主见的人,他向来很坚持,甚至称得上固执。
但今时今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他将眼神投向宁晚晚,却见宁晚晚,这个曾经依偎着他撒娇耍赖的小姑娘,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说:“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把真相查个清楚吧。”
*
贺停云其实并不清楚宁晚晚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选择了跟随。
也许对他来说,怎么样的选择都无所谓,身边的人才是关键。
东奔西走,亡命天涯的日子过了太久,让他太渴望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自己身边,贺停云没有告诉宁晚晚,他已经好多个日夜都没有合过眼了。
但在宁晚晚的剑上,他却可以放心大胆地休息。
这一觉他睡得相当沉,足足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的中午,宁晚晚叫醒他说:“到了。”
贺停云猛地睁开眼皮,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惊讶地挑眉:“谢家?”
这里是望京谢家的一处位于郊外的庄园,明面上说是庄园,其实是专供谢家儿女修炼的道场。
因为谢子阳的缘故,贺停云曾经到访过一次。
不过上一次,谢家财大气粗,豪横的一面给贺停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如今眼前的谢家,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对劲来。
“怎么会没有护卫?”
贺停云很快发现了问题之所在。
谢家的护卫极多,实力水平也至少在金丹期以上,甚至家族里还养着几个化神期高手。
平日里这些护卫将谢家的庄园团团把守着,哪怕是御剑飞行在天空中,也会被立刻发现。
但今天,宁晚晚的剑竟然直接停在了谢家的屋顶都没人管。
“出事了,我们还是来晚一步,快!”
宁晚晚的动作快如闪电,贺停云紧随其后。
两个高手的速度是相当惊人的,谢家的庄园虽大,但在他们眼里却也只是寸土之地。
几乎是瞬间,两人便在庞大的庄园中,定位了一处地点。
那是位于庄园最深处的练武场。
谢家的子弟,没有像谢子阳一样在外拜师的,平日就在这里修习。
可往日应当只是子弟们互相切磋的地方,今日却一片哀嚎。
谢家的子弟死的死,伤的伤。
而唯一还在负隅顽抗的,是宁晚晚与贺停云最熟悉的人——谢子阳。
但谢子阳也只是坚持着最后一股劲儿而已。
对于元婴期的他来说,哪怕有无数高级灵宝在手,也绝不是一个洞虚期高手的对手。
就在他以为,他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的时候。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晚晚……”
一瞬间,谢子阳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人之将死而产生的幻想。
可宁晚晚身后的另一个身影却让他明白。
不,不是梦。
宁晚晚确实来了。
就在他最需要她的一刻,在他生命岌岌可危的那一刻。
她与贺停云,一起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一刹那,还来不及感动更多,谢子阳脱口而出:“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冷白的剑光已经先于他的声音赶到宁晚晚面前,谢子阳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揪,好似整个人的血ye都冰冻住了一般。
他以为,他会看到血,看到宁晚晚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
可很快他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宁晚晚她竟然接到了这一招!
非但如此,她与对方的对招也完全不落下风,完全显得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不禁让谢子阳感到迷惑了……宁晚晚现在的实力,究竟是什么程度?
很快,第一时间没有参与争斗,反而赶来给他疗伤的贺停云解答了他的困惑:“别担心,晚晚现在的修为,也是洞虚。”
“洞虚……”
谢子阳怔住。
难怪她能与她打个平手,两个都是洞虚修为,的确不分高低。
贺停云飞速地给谢子阳止了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
谢子阳苦笑:“怪我。”
是的,一切都怪他。
其实早在贺停云离开之前,大师兄已经再三叮嘱谢子阳要小心叶离。
但谢子阳并不相信。
他是那么盲目地信任着叶离,以为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有苦衷。
哪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