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你是说……”
“对,你家门外。”
黄栌家外面的走廊十分宽敞,窗台上摆着物业负责打理的几盆绿植。
她出门时,就看见孟宴礼靠在窗边,穿着一件长款风衣,逆着晨光,对她浅笑着张开双臂。
黄栌跑过去,和他拥抱:“孟宴礼,我入围了!”
这天早晨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比赛上,去吃早餐的路上、吃早餐时,黄栌都在和孟宴礼谈绘画比赛的事情。
“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看初筛的作品,或者是入选名单。如果她看见我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黄栌被油条噎住,闭上嘴,颇有想要捶胸顿足的架势。
幸亏孟宴礼及时递给她一罐打开的温热椰nai,救了她的命。
接过椰nai时,她触碰到孟宴礼的指尖,忽然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这姑娘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没反思,自己刚才会噎到就是因为吃东西时说话,又和孟宴礼讲起那个梦。
但她没好意思说完整,故意忽略掉接吻的部分:“我梦见我们在海边拥抱,然后你就长毛了,满脸都是毛,鼻子啊嘴角呀,都是毛,长毛怪一样,搞得我的鼻子和嘴巴也痒痒的……”
这话说完,黄栌继续大吃大喝的,食欲特别好。
孟宴礼看上去也没什么反应,指尖轻轻敲在桌面上,似乎在思忖什么。
在吃完早餐后,走出店面,孟宴礼忽然拉住黄栌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
那是一家在步行街里的店,在早高峰时格外热闹。
对面街道上卖烧麦和馄饨的店里飘散出热气;炒肝店门前有人扬着帝都特有的调子,问街坊“吃了吗您”;也有性子急的赶着上班,催促一位大爷“嘿,您快着点,我这儿赶时间”。
在市井的烟火气中,黄栌耳边只有孟宴礼沉稳的心跳。
他问黄栌:“你那个梦,好像不太对。只是拥抱的话,你是怎么感觉到我的脸、鼻子、嘴角,都长毛了的?”
第35章 犯困
11月底, 帝都市连续两次降温,大风,道路两旁金灿灿的银杏树很快被吹秃了。
陈聆他们那帮男生也不臭美了, 一个个戴上从老街小店里淘来的棉线帽子,早课晚课都戴着帽子去,头可断血可流, 帽子不能忘。在冷风里缩着脖子, 像一群退休老大爷。
谁要是敢动他们的帽子, 就是要他们的命。
仲皓凯对他们的评价是,一群傻逼。
虽然这样说,他也没再穿破洞牛仔裤了, 据陈聆爆料, 这人早已经套上秋裤了,就是死要面子没说而已。
也许是爱□□业双丰收, 黄栌倒没觉得有多冷。
她甚至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 凌晨起床,坐进孟宴礼开了暖气的车子里。在天色灰蒙之际, 和他一起去了郊区的山上,看日出。
是孟宴礼问,她过了初筛想不想庆祝一下。
她提出想去看日出。
朝阳自云层里缓缓升起,黄栌抱着孟宴礼给她准备的暖宝,吸了吸鼻子:“好美呀!我要把它画下来!”
然后,她肩上一沉,是孟宴礼脱掉了他的大衣, 披在她身上。
黄栌使劲儿抿着嘴, 怕自己一开口, 就笑得嘴角咧到耳根。
她有一个超级棒的男朋友, 这太幸福了!
因为是周末,从山上下来后,黄栌直接跟着孟宴礼回家了。
画室群里一直探出新消息,同学们在抱怨画室温度太低,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时,黄栌已经在孟宴礼家里,调好了颜料,准备画朝阳。
恋爱之后,每逢周末,她已经不常在画室画画了。
经常带着所有绘画工具,在孟宴礼家里,画上一整天。
通过初筛后,黄栌在画画上又多了些自信,画起来更轻松随意。
这种状态下画出来的东西,反而比之前紧张谨慎时,多了些韵味。
下午时,黄栌坐在画板前,用画笔勾了几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孟宴礼:“你为什么不回青漓了?”
当时孟宴礼正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腿上放了笔记本电脑,他单手Cao纵端着电脑上的触控鼠标区域,另一只手端着陶瓷茶杯,送到唇边。
听闻黄栌的问题,孟宴礼似乎延时了几秒,才把思绪从电脑里的内容中挪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在吹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时,眼睛始终在看她。
那双眼睛,轮廓算不上温柔。
黄栌记得放在青漓书房那本相册里,孟宴礼更小的时候,偶尔不笑时的神情,甚至给人眸色锐利、傲气,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但他此刻隔了缥缈蒸汽看着她,轻轻扬眉,目光里的柔和与笑意混糅。
于是黄栌明白了,他是在用眼神示意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为什么不回青漓,当然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