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也没和他多说话,和昨晚在他车上喋喋不休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叫的出租车一到,小姑娘就跟着同学一起跑了,走之前还不忘礼貌地和他挥挥手:“孟叔叔,再见。”
连哭了一晚上的叶烨,都带着鼻音笑出声。
叶烨揶揄孟宴礼:“宴礼哥,你都已经到了可以给大学生当叔叔的年纪了吗?”
孟宴礼目送出租车远去,无奈:“谁知道。”
这次来帝都好几件事要办,见叶烨只是其中之一,后面还有其他的要忙。
期间抽空和黄茂康吃了顿饭,倒也没怎么提到过黄栌。
再见到黄栌,已经是他在帝都市的最后一天。
孟宴礼在帝都市有一家很有名的私人艺术展馆,做起来的年头长了,有很稳定的艺术圈交流资源。他不常来,雇用了一些专业人才打理。
也是最近听负责人说,美院的副院长在和他们展馆联系,商量给学生推荐作品送展的事情。
刚好孟宴礼在帝都,亲自到美院走了一趟,和负责这件事的老师聊聊。
接待孟宴礼的美院老师姓孙,是个热情的艺术家。
孙老师带着孟宴礼参观了学校,又带着他往画室的楼里走:“我们当然希望,除了毕业画展,学生们的作品能够在其他展馆也做出一些展出,毕竟对学生们来说,多一些机会总是好的。当然,如果送去你们的展馆,校方是会择优劣汰的,不会把所有学生的作品都送过去……”
孙老师这样说着时,他们正经过画室的窗口。
天热,里面的学生不多,三、四个。
孟宴礼很熟悉这种类似的场景,他也曾在没有空调的画室里,靠着热爱捱过了几个漫长盛夏。
再往前,又是另一间画室,里面只有两个学生在。
巧的是,这两个学生,一个孟宴礼认识,一个孟宴礼眼熟。
阳光过于明媚,黄栌躲着灼人的大太阳,坐在Yin面的画室里。
她穿了一条清爽的无袖连衣裙,头发束成高马尾,正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着。
落在颈间的碎发被电风扇吹动,轻轻晃动着。
脖颈处一点点汗意,估计是不太舒服,她抬手,无意识擦拭,蹭了一小块淡绿色颜料在皮肤上,毫无察觉。
专注得可爱。
孟宴礼把视线从黄栌脖颈处收回,落在她的画上。
从画面感觉能看得出来,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回来后画得很顺利。
在这一点上,他稍有欣慰。
但抱着画板坐在黄栌身边的那个男生,就稍微有那么一点……
嗯,碍眼。
两个人画架旁边放着的冷饮是同款,男生似乎无心画画,两只手交叠在后脑勺上,一直看着黄栌。
男生看一会儿,忽然伸手,从她那边拿了一块橡皮,放在手心里抛着,没话找话:“黄栌,中午你吃什么?陈聆说食堂新开了一家凉面,去尝尝吗?”
黄栌画得认真,随口答应:“嗯嗯嗯嗯。”
孙老师看见两个学生,似乎很开心。
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冲着画室里面扬了扬下颌,和孟宴礼介绍说:“那个孩子叫仲皓凯,上一次学校联系的画展,他的作品是最出风头的,卖了个好价钱,很有灵气的。”
黄茂康似乎在电话里和他分析过,之前那个让黄栌心情不好的,和她分手或者藕断丝连的渣男,肯定是一个叫什么什么凯的男生。
当时孟宴礼还觉得黄茂康观点偏激、言辞没什么可参考性,现在轮到他亲自看见仲皓凯这个人。
嗯…多少也有点不是很能客观。
尤其是,看见仲皓凯目不转睛盯着黄栌看时。
也许是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仲皓凯往外看:“哎呦,老孙,你怎么来了!”
黄栌到底是个学生,听见老师来了,画笔停下跟着站起来,其实脑子应该还沉浸在画画里。
她转头看见孟宴礼,没反应过来似的,先叫了一声“孙老师好”,然后盯着孟宴礼发呆。
孟宴礼看了眼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忽然想起黄栌前些天给人介绍自己时,说的那声“孟叔叔”。
也不是第一次想起来这事儿了。
这些天忙是忙,时不时还真的总能想起来,黄栌一脸为难又避嫌的样子。
“看看你们这画室乱七八糟的,我一天不来检查就变回原型,真是跟着你们这帮邋遢孩子丢人。”
孙老师嘴里说着嫌弃,面上还是那么温和,“你们画你们的,我是带这位孟老师过来参观一下,路过这边……”
仲皓凯性格挺外向:“孟老师是哪个系的,我怎么觉得我见过。”
“人家孟老师不是咱们学校的。”
孙老师指了几幅挂在墙上的画,“这些都是学生们以前画的了……”
黄栌这会儿反应过来了,瞪大着一双眼睛看孟宴礼。
眼睛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