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高中举人的江南才子临场写了首诗送上来,花兮看都没看就揉成一团,问:“什么是举人?”
一会儿又是益州首屈一指的富豪公子前来攀谈,出手就是一枚价值连城的金步摇,雕的是一只引吭振翅翩然欲飞的凤凰。
花兮看了两眼,笑眯眯道:“为何送我?”
那贵公子一听,有戏啊,原来这姑娘不喜权不喜才,就喜欢钱,于是打着把折扇,矜持道:“你莫要同那穷酸小子处在一起了,你过来陪我喝两杯,要多少步摇,金的银的翡翠珊瑚,我全都给你,如何?”
穿着粗布白衫的穷酸小子:“……”
萧九辰淡淡道:“人家姑娘不愿同你说话,你看不出来吗?”
那贵公子折扇一收,指着他道:“你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花兮脸上原本的笑意,突然如冰雪消融般倏地不见,她不笑的时候,眼里还颇有几分冷意:“你想我陪你喝酒?”
那贵公子美滋滋道:“正是。”
“好啊。”花兮懒洋洋道,“若是我喝赢了你,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得送给他。”
那贵公子眉头一蹙,他要花兮陪他喝酒,重点是这个‘陪’,又不是打架,论什么输赢:“那若是我赢了呢?”
花兮眉尾一挑:“随你处置。”
萧九辰腾得一下站起来道:“不可!”
贵公子立刻折扇敲手:“我*T 说可以就可以!好,你说了算!小二!上酒!!!”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九辰焦急地低声道:“姑娘为何如此莽撞,那人一看就是纵横酒场多年,你喝过酒吗?你,你万一输了怎么办?”
花兮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输不了。”
她从前偷过师父的酒,也确实酒量不咋样,喝了没多少就醉的像个小酒鬼似的漫山遍野发疯,在所有人脑袋上开花。
但那可是酿了几千年的仙酒。
凡间的酒,她的体质,就算喝再多也是喝不醉的。
每人三坛琼浆酒灌下去,那贵公子已经倒地不起,烂醉如泥,吐得稀里哗啦。
花兮盘着腿笑眯眯坐在椅子上,脸都不红一下,支着头道:“诶呀呀,这就不行了呀,公子,男人可不能不行呀。”
那贵公子一听,又倔强地爬起来:“我,我还能喝。”
那“喝”字刚落地,又一张口,呜哇吐了一地,出尽丑态。
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哄笑起来:“还不认输?还不认输?”
那贵公子倒也是个硬气的,把腰间所有的金银珠宝全掏出来丢在花兮脚下,他丢一个,小白就高高兴兴捡一个,捡完还要送到花兮眼皮子底下:“喏,喏。”
花兮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对萧九辰道:“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萧九辰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话,但跟在她身后起身要走,只听小二急道:“诶,你们这桌还没付钱呢。”
“我来。”萧九辰掏出瘪瘪的荷包,把零碎一点银子全抠了出来。
那小二脸色很不好看,抓住他不放:“这位客官,这点银子可远远不够啊。”
萧九辰从未在同兴楼这样豪华的地方吃过饭,一时间也愣住了:“这都不够?可我只有这么多了。”
花兮走出几步,回头发现萧九辰被小二缠上了,走过去抓着他的手,将那金步摇随手往小二手里一丢:“拿着吧,别找了。”
周围一群人露出加倍艳羡的目光,几乎把萧九辰射穿。
这、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神女似的漂亮老婆,还那么有钱!难怪那贵公子根本不入她的眼!
花兮倒没什么所谓,她对金银首饰看得很淡,喜欢虽然喜欢,不要也就不要了,多大点事儿。
真要说的话,她师弟可是货真价实的财神爷!
从葫芦那顺走的金叶子,够她买下凡间整座城池,还缺这点钱?
她牵着萧九辰一路走到后院僻静的树下,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松开手。
她回头,发现萧九辰已经满脸通红,腰杆挺拔,被她牵着的胳膊笔直,离身子八丈远,在热辣辣的阳光下,耳朵红得像玛瑙似的。
花兮难得见他局促的模样,觉得人间的萧九辰似乎格外腼腆,格外好逗,忍不住道:“对不住什么?”
萧九辰沉声道:“说要请姑娘吃饭,最后却是你付的钱。”
花兮莞尔一笑:“不碍事。”
萧九辰道:“不行,*T 我一定要补偿姑娘……”
他一抬头,气恼道:“小白!!你又在做什么?!”
小白溜到花兮身后,自以为无人注意地环抱住她,悄悄把下巴搁在她头上,心满意足地眯着眼,像只餍足的大猫。
花兮屈起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小白的鼻子,小白收敛了些许,委屈巴巴地往后挪了一点,手里还攥着她的头发,生怕她跑了。
花兮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