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哭得都流鼻涕了,“我不行啊小师姐,那白鹿妖怪也在里面,大蝎子Jing也在里面,我一个不留神,隐身诀露了馅,我就死了啊!你行行好,你救我走吧。”
“你听着!”花兮打断他,“我现在保护不了你,但是那些被锁住的人,有的是比我修为高的长老,你要是真的怕死,就该抓紧去救他们!你救了他们,他们绝对会护着你,那样你才安全!”
葫芦眼睛一亮:“对哦,是这个道理。”
花兮见他转身就要跑,知道自己胡扯八道诓住了他,又急忙把他拉住,从脖子上扯下玉菩萨吊坠,放进他手里:“你拿着这个,这是我百岁宴上,师父送我的护身符,能帮你挡一次致命伤,在它碎掉之前,你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它碎掉以后,你就只管保命就好。”
葫芦真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师姐,那你怎么办,又没有剑,又没有玉佩……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
花兮道:“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我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是绝对不行的。”
葫芦:“啊?”
花兮指着远处的扶桑神树,那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妖族大军,已经从空中陆上铺天盖地涌过去,几乎将树都遮得看不见了。
树冠正中显现出一个金字镇魔印,那是天帝用来保护神树的最后一道禁制,一旦金字镇魔印破了,神树本体毫不设防。
“我要去那里,看看我有什么能做的。”花兮喃喃道,烈风吹起她的发梢。
“葫芦,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觉得神树*T 在上,我非去不可。”
*
和葫芦分头行动后,花兮重新变回了眉心一点殷红的白狐狸,脖间绕着红绫,混在妖怪群中,四足生风,朝着扶桑神树奔去。
红绫在她的脖间热得滚烫。
她从未见过红绫对其他东西有反应,但她分明能感觉到,红绫在催促她,催促她去救神树,热血在她的四肢里奔涌,仿佛力量从红绫中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所以她不得不去,但是太过危险,只能让其他人离开。
玉良虽然胆小,但是实心眼,花兮如果让他去救人,没准人没救出来反把他自己搭进去,让他去找师父是最好的,因为他一定会把消息带到。
而葫芦才适合救人,他胆子更小,最重要的是优先自保。人救不出来不要紧,他至少不会把自己赔进去。
花兮扪心自问,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至于葫芦能救出多少人,剩下的人能不能挺到师父过来,也只能自求多福。
离得近了,她更能看清那层泛着金光的金字镇魔印,如暴雨浪巅上的一叶小船,庞大的神树对比密如蚁群的妖军,蚁群蚕食桑叶般围绕着横亘天地之间的禁制,金光忽而强盛忽而衰微,眼看着就摇摇欲坠。
花兮奔到禁制面前,毛茸茸的爪子试探地按了按。
她试图用自己的灵力灌入禁制,就算是杯水车薪,也聊胜于无。
结果她刚一抬爪,爪子像是什么都没触到一样,穿了过去。
花兮傻眼了,差点以为是结界破了,但四处望望,发现妖族的进攻并未停止。
那她怎么进去了?!
金字镇魔印镇的不止妖魔,是除了天帝本人以外的一切都不能进入禁地。
花兮纵身一跃,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就跳了进去。
只听当啷一声,她回头一看,月满弓掉在了结界外面。
连兵器都进不去,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
花兮忍不住弓起脊背,炸开了毛,感到后背发寒。
一股模模糊糊的明悟在脑子中一窜而过,可惜没能抓住。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结界内部,拼命仰头也看不到上方的天际,只能看到外面乌泱泱数不尽的妖军,和屏障上时不时绽开的金色火花,一丛丛一片片,绚烂地顺着弧线形的禁制飞速流淌,如一面无穷宽广的墙壁将她和神树围在其中,火树银花溅跃其上。
红绫变得更烫了,火一样灼灼飞舞,烫得她几乎围不住。
花兮喃喃道:“红绫啊红绫,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你带我进来的吗?要不然你怎么能进的来?”
红绫没张嘴,也不会说话。
她却哑了声音。
只见漆黑的妖军中出现了一股暗红的浓雾,那股浓雾极为醒目,像是带有腐蚀性一般,穿过的妖群都纷纷四散而开,在黑压压的穹顶上避让出一块空当。
那是魔气。
自古妖魔勾结,妖族大军入侵天庭,竟然也少不了魔族的参与。
妖族尚有善恶之分,魔族却几乎全是嗜血暴*T 徒,没有天生魔族,都是其他种族修行中因执念过深而走火入魔之人,以吸纳其他人的灵核为生,修为一日千里,愈强愈恶,愈恶愈强。
眼看那金字镇魔印濒临崩溃,魔气几乎是从各个脆弱的部位长驱直入,血红色的魔气在一片清净的扶桑神树四周蔓延,然后猛地聚拢起来,如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