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头远眺,只见成群的有翼骏马从天际呼啸而来,四蹄踏云,掀起一阵波澜壮阔的云海翻涌。
花兮乘上前往蓬莱仙岛的祥云马车的时候,还觉得像梦里一样。没想到上神竟然真的准她去百花盛会。
清净上神一贯的宗旨只有三个字,便是“不强求”。
花兮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胆大妄为震撼了师父,师父怕她做出什么更恐怖的事情,于是不得不妥协,还给她打了新剑。
只不过也叮嘱她早点将魂魄换回来。
不过刚刚临近出发,人多眼杂,花兮实在不好意思当众跟萧九辰亲亲,只悄悄凑近他背后,低声道:“我们到了地方再换回来,你且再装一装我。”
萧九辰瞥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花兮正准备溜走,又忍不住好奇:“没想到还是被师父看穿了,还好你不尴尬。”
萧九辰道:“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花兮深以为然。
众人面前,小青小白只能和“花兮”共乘一辆马车。
萧九辰伸手要抱小白,小白惊恐地四肢乱蹬,瞪大眼睛,对花兮嗷嗷直叫,最后还是小青用rou干塞住了它的嘴,它才安静下来。
没有人想靠近冷冰冰的来路不明的萧九辰,花兮乐得自在,一个人占据了一辆马车,路途遥远,她年纪尚小,见识短浅,还是第一次出这样远的门,乐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拉下帘子,用包裹舒舒服服给自己造了个窝,打算小小地眯一会,等醒来再偷偷找萧九辰把身体换回来。
结果她再睁眼时,是被一盆冰水泼醒的。
花兮剧烈咳嗽着,猛地惊醒,狠狠打了个哆嗦,在水流中睁开眼,看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君霆。
“放弃挣扎吧,这是捆仙锁,就算是你师父来,也只有乖乖被捆住的份儿。”
他左眼被小九戳瞎了,现下戴着一枚白底绣金色雷纹的眼罩,有他父亲雷祖神君的各色丹药,他的皮外伤自然也全好了,但瞎的眼睛动了仙根,除非挖其他人的眼睛来补上,否则很难再好。
但是,抓她来干什么?
“你找错人了。”花兮冷道,“你和花将离有仇,抓我做什么?”
君霆一抬手,他身后跟着的一干随从,连动那鹿妖,都顺从地退后,直到退到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地方。
君霆才冷笑道:“萧九辰,如果说有仇,跟你比起来,我和花将离,都算得上是情同兄妹。”
花兮:“?”
谁他妈跟你情同兄妹。
“你睁眼好好看看!”君霆吼道,“认不认识上面那是谁!”
花兮甩了甩脸上的水,勉强凹着脖颈往上看去,这才注意到,他们正处在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上,而她身后壁立千仞,背靠悬崖,是一道高不见顶出奇险峻的断壁。
她眯起眼,勉强能分辨出,那悬崖上似乎还有一个人,紧紧贴在悬崖上。
如此陡峭的地方,南天门又*T 不能驭云,除非御剑,或是骑着灵兽,否则那么高的地方,却不落下来……倒像是,钉在石缝里一般!
“这是同悲崖。”花兮喃喃道。
“正是,那上面用十八根银钉悬于崖顶的,正是你那叛贼狗父离尘!!”
花兮记得离尘神君的事情,在她出生前,离尘野心勃勃,与其妻其友发动一场掀翻天庭的政变,杀上太清净大赤天,威逼天帝退位,妄图取而代之,史称“倾天之变”。
后被天帝持一柄谪仙剑镇压下去,除离尘以外全军覆没,而天帝也损伤惨重,失去了爱妻与玉皇殿二十八名贴身侍卫。
从那以后,玉皇殿只留训练有素的金影卫把守,金影卫各个修为高深,忠心耿耿,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效忠天帝一个。
君霆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他,我母亲就不会死。他吊在这里享清福,哪比得上我心头恨之万一!”
花兮心想,能把风吹日晒之酷刑说成享清福,你怎么不去挂着玩儿。
花兮冷冷道:“你恨他,你就去骂他,骂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的你妈。”
“你住嘴!!”君霆破口大骂道,“你觉得可笑是不是?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一路货色!天生坏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天帝怎会容你活着!你又是逃到哪里才躲过了追捕?!诡计多端!深不可测!整整五百年了,风头过去了,你便觉得一笔勾销了,耀武扬威地出来,招摇过市,正大光明拜师学艺,还想参加百花盛会!你哪来的脸?!离尘被谪仙刺穿,褫夺仙位,贬为凡人,你又算哪门子的仙门弟子!”
君霆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一巴掌,死死抓着她的领子,咬牙切齿道:“应该把你也贬下凡,让你承受凡人生老病死之痛……不够!应该贬入畜生道,让你来世做牛做马做猪做狗!永不得超生!”
捆仙锁不仅锁住了花兮的手脚,也锁住了她的法力,那一巴掌抡过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半张脸火辣辣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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