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不解。
我慢慢地退后一步,这样的距离,我能将严筠看的非常清楚。
我说:“筠哥,我要走了。”
他忽然就慌了,他想要伸手来拉我,但我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一道玻璃,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到我的手。
曾几何时,有好多人都夸我,说我聪明,说我洞察力很强。
我却忽然觉得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不够聪明,没有洞察出这只是一个梦,哪怕,让我在梦里嫁给他一次也是好的。
可惜……
我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再抬头,我依旧微笑地看着他。
“筠哥,我要走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有*T 你在的日子,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可惜,我们没那个缘分,如果有下辈子……”
我说着,顿了顿。
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的事,谁能说得准。
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希望能够遇见你。
胸口忽然就变得平和,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
只是很安静,很安静。仿佛是一方湖泊,没有任何波澜。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目一片白,再然后,是严筠的脸。
严筠的眼睛是红的,好像是哭过。
我尝试着抬起手,严筠立刻伸手将我的手握住。
我感觉到右手的无名指处有些硬,循着去看,却看到了那枚非常古朴地钻石戒指。
我怔了下,沙哑开口:“我还在梦里吗?”
严筠握紧了我的手,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阿升哑着嗓子说:“蓉姐,您终于醒了。”
他说完就背过了身去,好像在哭。
我忽然就笑了,然后又哭了。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好转。医生说我是吉人自有天相,对此我并不在意。
医生告诉我,说会尽快帮我安排做骨髓移植手术。
我闻言一愣。
医生给了我一份报告单,上面写着我与严筠的名字,盖着医院的红章,化验结果是:骨髓匹配成功。
我刹那间懵怔住。
白血病骨髓移植的配型几率不同,父母的相合率在50%左右,同卵双胞胎的几率是100%,亲兄弟姐妹相合几率在25%,其他陌生人的配型相合概率在3万分之一到一百万分之一之间。
医生说:“蒋小姐,您与严先生真的很有缘。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的骨髓却匹配成功了。”
我垂下眼眸,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红姐曾说:“你与严筠就是孽缘。”
但孽缘也是缘。
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后我才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更令人幸福?
也不是非要图什么,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可以陪你说说话,陪你做你想做的事,陪你一起白头偕老。
就,很美好。
骨髓移植手术安排在了两个月后,这期间,我像一个乖宝宝,非常非常地听医生的话。医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阿升打趣我,说:“蓉姐,你这病了一回,连性子都变了。”
我笑,但没有解释。
临做手术前,严筠郑重地单膝跪地,给我在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新的钻石戒指。
跟上次的那一枚不一样,这一枚是严筠找人特意定做的,戒指的内环还刻着我和他名字的首字母。
我好奇问他,“你准备了多少枚求婚戒指?”
他说就这一枚,“上次的那枚戒指不是求婚用的,那枚戒指只是一枚普通的情侣对戒,原本,我是想跟你一起带着玩的。但……”
他话没说下去,我却听明白了。
但事发突然,他就临时把那枚戒指戴到了生死未卜的我的无名指上。
他微微握紧了我的手*T ,语气坚定且沉,“我们一起进手术室,然后一起好好地出来。如果人的生命有一百年,那么,我们一人一半,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我微微弯了下嘴角,郑重地说了句:“好。”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入夜,大街小巷都放起了鞭炮,只等到零点的钟声敲响,就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我在凌晨被推出了手术室,听医生说,我的手术很成功。
在新年的第一天,G市下起了细密地小雪。
其实,天气预报是没有雪的。不过电视上说,这是一场人工降雪,来自严氏集团,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我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窗外的飘雪。白白地连成一片,仿佛将整个世界都融入了童话。
我微微弯了嘴角。
严筠同我一起仰头看向天际,曈孔里漾着几分柔,“我记得,你喜欢下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