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弋歪了歪头, 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许行霁回视, 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半晌后才说:“最终轮在中海, 得过去三天左右,我不太想去。”
这个时间段,把盛弋一个人留在林澜他怎么能放心?工地投掷的原因还没有连根拔起, 就算他把盛弋安排在医院,嘱咐胡小云二十四小时看着她通知自己,但到时候真的有危险他赶不过来又有什么用?
迎着盛弋困惑的视线, 许行霁沉yin片刻, 做了决定:“让老九帮我跑一趟吧。”
反正大局已定,行西这边去的人是谁也不用苛求了。
“这样好么?”盛弋也是业内, 该懂的规矩自然懂, 她皱了皱眉:“你是主设计师, 最终轮不去恐怕会有变化。”
国家大厦的项目不是一般的项目, 肥的流油,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步行差踏错之前的努力基本都白费,她不理解许行霁干嘛在这个时候犹豫。
就算稍微能洞悉一点他不愿意此刻去外地的想法,盛弋也觉得不能接受。
“你放心去吧。”她抿了抿唇角,有些倔:“我在医院里没事的。”
“等有事的时候就晚了。”许行霁挥了挥手,态度不容商量:“就这样吧。”
“这是整个行西努力出来的项目,你作为一把手能不能别任性?”盛弋秀眉蹙起:“更何况,我用不着你这样,我之前说过,Yin谋论还都只是猜测而已。”
她已经在医院一周了,郑国那边都没有什么举动,所以万一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呢?
如果许行霁为了这万一而放弃努力了许久的一万,盛弋觉得她可承受不起这种可能性,而且,她也不需要许行霁放弃一切来自己这里守着。
“盛弋,你不懂。”许行霁静静地看着她:“我赌不起这只是一个猜测。”
对他而言,盛弋的安全更重要。
“既然这样,那你干嘛还要跟我说?”盛弋黑白分明的瞳孔紧盯着他,有讥诮讽刺,也有看破他心理活动后的平静,她口气很淡,平铺直叙地问:“你如果已经有了百分百的决定,大可以直接什么都不跟我说直接在林澜待*T 着,我又不知道中海的敲定就在这几天,也不会劝你了。”
“许行霁,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
盛弋,的确是个聪明到近乎通透的姑娘。
几句话就听出来他不甘心放弃,但他也是真的不敢离开林澜,不敢离开盛弋身边。
“是,你说的对。”许行霁自嘲的笑了笑:“我想去中海,还想看着你。”
“盛弋,跟我一起去吧。”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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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霁的这个提议,他之所以绕了无数个弯子才开口,本质就是觉得难以启齿而且师出无名——例如,盛弋凭什么跟他去?
她伤口那里的线还没拆,凭什么因为要满足他的心安就千里奔波?许行霁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而盛弋怔了一下,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这个提议。
显然,她也觉得没必要跟着许行霁去中海,尴尬是其次,主要更是觉得情况根本还没危险到那个地步。
但有时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到了那么一个节点,老天爷都会成为你的助攻。
傍晚时,警察局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
一直看似‘普普通通’的郑国还真不是一个无缝的蛋,经过警局这几天的盯梢调查,他们发现收入来源一直有起伏但始终都在一个范围内的郑国,在半个月前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一大笔资金。
整整二十万,这绝对不是郑国一个工地小伙和他中等偏下的家里能一下拿出来的流动资金。
况且这笔钱来路不明,警察局找到银行调出来流水,发现给郑国打钱的来源竟然是在外地,甚至不是林澜本市。
也就是说这笔钱没前因没后果,是突兀‘赠予’郑国的。
调查到这一步,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都是猜测,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郑国就是被雇佣行凶的工具人。
毕竟他无论解释,都无法解释得通他账上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笔钱,而且时间点还这么蹊跷。
接到消息的当晚,许行霁就没顾医院探视时间的规定,又摸黑去了一趟盛弋的病房。
小姑娘大概是要准备睡了,见他突然来访吓了一跳,然后缩在被子里不悦的皱了皱鼻子:“我说了,我不跟你去中海。”
“不是为这事儿来的。”许行霁无奈的笑笑,话锋一转:“你认识一个叫‘梁葵’的人么,向日葵的葵?”
“梁葵。”盛弋怔了下,秀气的眉若有所思的蹙起:“好像听着有点耳熟。”
“真的?那好好想想。”许行霁有些惊讶,顿了下继续道:“这人半个月前给郑国转过一笔钱,足足有二十万,这钱总不会无缘无故给郑国。”
可他脑子里实在没有关于这位梁葵的半点印象,许行霁心里基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