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用李叔和雷吉安,都是男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云镜住过来后,不仅是她,岑惊澜也不想让雷吉安在眼前晃。不是不信任云镜,而是雷吉安太殷勤了,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可是,找个厨师容易,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岑惊澜不是一个容易相信*T别人的人,身边的人都是老人,找个新人他自己首先就要适应很久。
其实他本来已经开始在外面物色别的厨师了,但今天从外公家里回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想给云镜更好的。
但因为没跟父母开过这种口,明明只是小事,却还是让堂堂岑总为难到不行。
消息发出去后,他又有点后悔,下意识点了撤回。
可下一秒,母亲阮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岑惊澜喝了口酒才接通:“妈。”
“小澜……”阮苓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莫名带着点小心翼翼,“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岑惊澜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消息,既然如此,他反而坦荡了一些,说:“想问你们借范姨用几天。”
说完马上又加上一句:“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阮苓听到他这样说,语气松快了一些,“你把李叔送去G城养伤,雷吉安又是个年轻男人,镜子肯定觉得不方便,你早该跟我们开口的。”
岑惊澜微微一怔,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我们不是监视你,是你李叔给你爸打电话,说G城气候好,他去了以后腿伤都不疼了。”阮苓像是生怕他误会,又急忙解释,“镜子那么好,你舅舅也打电话过来夸她……可她又很不幸,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小时候还有外婆照顾她,等她长大以后,外婆也走了,身边没有一个女性长辈。你和外公对她再好,有些事,你们男人终究不懂,她也不方便和你们说。范姨性格好,守得住秘密,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们吧。”
阮苓说完,没听到回应,有点不安,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小澜?”
“好的。”岑惊澜回过神来,“谢谢妈。”
疏离的气氛在电话两端蔓延,阮苓似乎也找不到话说了,轻声道:“那我明天一早让范姨过去找你们。”
“嗯。”岑惊澜应了一声,在即将挂断电话的瞬间,脱口说了句,“妈,清明节放假,我和镜子回家吃饭。”
阮苓那边顿了顿,随即满口答应:“好,好。”
语调上扬,声音里明显带着愉悦。
挂上电话后,岑惊澜直接坐在地毯上,一口将杯中的酒干掉,然后将头埋在膝盖上,许久没动。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父母关系变得疏离的,也或许是从来就没亲近过。
小时候,父母忙生意,没人照顾他。
去乡下养病那次,也是因为家里保姆疏忽,才导致他受伤。
爷爷对他不错,觉得他有艺术天赋,想培养他成为钢琴家。
可后来,爷爷说他弹琴没有感情,就放弃了。
虽然爷爷没有指责他的意思,但岑惊澜能感受到爷爷的失望。
他也很无奈,不过并没有觉得很痛苦,他那时候就想,他或许真的是天生淡漠吧。
再后来,没有艺术天赋的他,被父亲召回来,当继承人培养,对他要求很严苛。
他的薄情在商场就是最好的武器*T,他成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打得对手落花流水,还抓到父亲的错处,间接导致父亲提前退居二线。
外界都在传他们父子不和,说岑惊澜狼心狗肺、为利益六亲不认。
岑惊澜并不在意,他知道那些都是谣言,他和父亲并没有不和,父亲提前退位,从来没怪过他。
但是,他们也没有很和。有时候连合作方、甚至连敌人都不如,面对敌人,好歹还有点情绪波动。
他们家人之间,只有互不干涉的冷漠疏离。
一直以来习惯了,岑惊澜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特别省时省力。
就像面对爷爷的失望,他心里始终木木的,没有太多情绪。
父母对他,似乎也什么期待和爱恨。
他以为,他们一家人会这样过一辈子。
可今天晚上,阮苓泄露了一些情绪,岑惊澜才忽然意识到,以前可能是他想错了。
他的父母,或许并没有那么冷血。
岑惊澜自然很心疼云镜,可阮苓说的那些事,他反而没考虑到。
很显然,那些话,阮苓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今天他想借人,她才终于找到机会,顺势说出来。
岑惊澜虽然感情木,但有时候又很细腻,看细节看得特清楚。
他觉得,他父母或许一直在关注着他,只是怕引起他反感,所以才从来不说。
今天晚上,阮苓之所以会泄露一点点情感,是因为云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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