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在咫尺,他呼吸微微一窒,喉结滚了滚。
“我自己提出来的,当然不会反悔。”云镜也有点脸热,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掉头朝前走去。
上辈子虽说跟周翼深谈了半年恋爱,可因为周翼深拿她当替身,只想看她的脸,并不想跟她有太多瓜葛;她自己又矜持,也不愿意主动,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亲密行为。
跟一个男人凑这么近,云镜还是有点不习惯。
岑惊澜加大步伐跟上来,主动道:“明天我有事,后天正式上门提亲可以吗?”
云镜脸更红了点:“看你方便。”
其实在她看来,提亲这种环节,根本不重要。但岑惊澜似乎是个仪式感很重的人,她当然也乐意配合。
“那你明天和外公商量一下,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岑惊澜想了想,又说,“至于叔叔阿姨,你看是由我来说,还是你先跟他们沟通一下?”
他知道云镜跟父母关系向来不好,想帮她多承担一些。可说到底,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有些事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提到父母,云镜表情微微一沉。
她三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
两个人都不想要她,最后抓阄决定,她跟妈妈。
可妈妈很快有了新欢,对方条件不错。妈妈很想抓住那个叔叔,反复叮嘱她,一定要乖,不准坏事,小云镜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那个叔叔也带了个孩子,是个男孩,比云镜大一些,特别调皮。
有时候大人就会对比两个小孩,那男孩就特别讨厌云镜,总会欺负她。
但云镜知道,妈妈和叔叔都更喜欢那个哥哥,他们会偷偷给哥哥买好东西,哥哥吃剩的玩剩下的才给她,甚至不少时候直接忘记家里还有她这个人。
有一段时间两个小孩之间的矛盾实在太大,主要表现在那个男孩对云镜单方面的强烈排斥,妈妈就联系爸爸,给了他一些好处,让云镜跟着爸爸。
这时候爸爸也有了新家,还刚生了一个弟弟*T。
临走前,妈妈告诉云镜,到了爸爸家里,要学会自己争取利益。
结果,云镜的主动示好,被阿姨看做是争宠,同样过得很不好。
外公知道后,将她接回乡下。知道她受了委屈,所以格外宠她。
到底还是小,在父母家里住的时间也不长,云镜很快就恢复了活泼的本性。
可是后来她要上学,只能回城里。平时都住校,放假的时候就父母家里一边去一次。
孩子们大了一些,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直接针对,爸爸妈妈私底下也都跟她诉过苦,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容易。
云镜已经无所谓了,她相信他们各有难处,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就不难吗?
大家维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争吵太累了,她没那么多Jing力。
她曾经以为小时候受过的伤已经治愈,后来才明白,那是一辈子都治愈不了的。
所以,她不喜欢主动。
所以,会为了周翼深贪恋的眼神而沦陷。
然而,最讽刺的是……上辈子,她死后,她亲爹亲妈在人前哭到昏厥,人后却分头去找周翼深,拿了不少好处。
“要不,还是我来说。”看她不说话,岑惊澜又提议。
“不。”云镜摇摇头,“先不要让他们知道。”
岑惊澜微微一愣。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好,会有很多非议。”云镜解释道,“但……”
“没关系。”岑惊澜温柔地打断她,“可以。”
这次反而轮到云镜意外了:“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她不想让父母知道,是因为她知道他们的德性。
她还记得,母亲去问周翼深要好处被外公知道了,外公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母亲却说:“我自己生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我会不心痛不难过吗?如果她真是周翼深推下楼的,我拼了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可她是自己摔下去的,监控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们根本不可能对周翼深做什么。我去找周翼深,让他出点钱,也是让他多少付出一点代价,有什么错?”
至于父亲,更是直白:“人都死了,又不可能再活过来,这钱不拿白不拿。”
云镜对父母已经不抱一丝希望,她知道,他们都是利益至上的人。
岑惊澜比周翼深还有钱,他们如果知道她要跟他结婚,少不得狮子大开口。
她就是一分钱都不想给他们。
可岑惊澜不知道这些,他是大公司董事长,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出点什么意外,他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仪式感很重的人,结婚不让女方家长知道,就跟私奔一样。
对岑惊澜来说,打破规则的事,应该会让他痛苦吧?
可他还是不听原因就答应了。
“你搞错了一个因果关系。”岑惊澜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因为要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