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背影,恋恋不舍。
门又重新合上。
蔡莞埋怨地看着斜靠在柜子边上的酒鬼老爸,嘴角挂着得逞的、得意洋洋的笑。
好生气……好生气……
灌他这么多酒,不让她送他。
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还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图谋不轨的人看上,怎么办?!
蔡莞想暴揍她老爸。
可……还是算了,喝大的人,不和他计较。
蔡莞闷闷不乐地趿拉拖鞋回房间。
房门被反手关上。
她坐在床头,手撑着床沿,暗暗在心里渲染吐槽着老爸醉酒后的恶劣行径,气得不行,也只能独自消化着,过了会,想找手机问许柏成现在到哪了,门外突然有敲门声。
砰砰两下。
出现蔡靖安那张脸,嘴角还是笑。
不过这回没有得意洋洋,是憨态可掬的,他两手背在身后,走进来。
她还在记恨,当没看见。
他在她面前站定:“醒醒,还生气呢?”
“……”
“这么小气啊。”
“……”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娘,”见她不答,蔡靖安笑,手指勾了下她鼻子,感叹着,“养了二十三年的小姑娘,现在谈恋爱了,就只要男朋友不要老爸了,哎,二十三年啊,白忙活了。”
“……”
蔡莞瞥眼他,听不下去:“又没有不要你。”
“还没有不要啊。”蔡靖安说,“刚饭桌上说老爸坏话的是谁,为了男朋友和老爸生闷气的又是谁?”
“那是你先难为他!”
被指摘的蔡靖安似乎才回想起那些所作所为,打哈哈过去:“行吧,好像也是。”
“……”
什么叫好像也是,本来就是。
目光中,说话的人,当下看起来没有半分醉意,话说得很清楚,也没之前与人交谈颠三倒四的模样。
蔡莞反应几秒:“爸,你没喝醉啊。”
蔡靖安笑,觉得刚为了照顾年轻人装醉的演技还不赖,嗯了声,而后神秘兮兮地对她使了个眼色,把藏在身后的拿出来。
有大片红色从眼前晃过。
注意力被陡然抓过去,她看到父亲递过来的是个硕大的红包,很有厚度。
“什么。”她没明白。
“给小许的。”他解释道,“头回上门的红包。”
这样……算是他的身份被承认了吗?
蔡莞意识还有点飘。
“我和你妈妈都挺喜欢这孩子的,以后让他常来家里玩。”蔡靖安又补充。
有点小兴奋,怎么办……
“好了。”他看她终于弯起的嘴角,“拿着,你带给他。”
蔡莞接过来,得寸进尺地又问了句:“*T 那我现在带给他,也可以吗?”
“……”
自家女儿,真是没法不纵容。
他答应下来:“可以。”
老爸万岁!
蔡莞在心里高呼一声,攥着手里红包,拿过手机,就激动跳下床,往外头直冲出去。
“外套!”蔡靖安看着背影,赶紧提醒,“外面冷,外套再穿一件!”
“知道了!”
一分钟后,门甩一声。
蔡靖安还站在原地,望着蔡莞屋内的陈设发呆,他无奈摇头,只感叹时光匆匆。
不过好在,小姑娘眼光不错,找了个还算值得托付的男人。
-
离开蔡莞家之后,许柏成在小区底下兜转了几圈。
吹着冬日寒风,散散身上的酒气。
目光所及之处是还算熟悉的建筑物。他想起过去一年,每每都是自己把小姑娘送到单元楼底,目送她上楼,直到背影完全消失,这才转身离开。
曾经,他试想过有一天上门拜访她父母的场景,模拟过那会应有的紧张担忧,又或许是镇定中,又带着点自乱阵脚的情绪,也期待过,如果能被她的父母应允关系,两人往后并肩一块回来这里,又该是怎样一副美好画面。
这些,曾经一次次在脑海中反复描摹,而今天,终于有了真切的、生动的轮廓。
小姑娘父母对他的印象,应该还可以。
出了小区,眼前这段通往附近酒店的路上,他走走停停,如此想着。
不知道是酒Jing浓度太高催促人产生这样的幻觉,还是基于理性和客观事实判断分析的确如此,总之……现在是无所谓了,不在乎了,也想不出了。
满脑子都被小姑娘的模样占着,耳边有她的声音在说——
“我爸妈都是很好讲话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你来之前,我也跟我爸妈说了很多你的事,他们对你评价都不错,今天见了你,应该会更喜欢你的。”
“还有,还有,你不要紧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