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怎么了?】
间隔好几分钟。
蔡靖安:【没事,就是想你早点过来。】
蔡靖安:【毕竟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也不安全。】
X:【那我尽快,加完班就过去。】
X:【我这个文件还是比较急的。】
蔡靖安:【好。】
蔡莞急着回完蔡靖安的信息,急着继续投入工作。
其实不止她,今天她们整组都在加班,那几个在会议上产生歧义的人甚至要熬到更晚,磨合出让领导满意的方案。
一直加班到七点半,比她预估的时间早些,她出了公司大楼,往地铁口方向走。
运气好,刚好赶上一号线,她借着地铁里断断续续的信号,回复了蔡靖安发来的消息,问她下班了没,现在到哪里了,以及还有几分钟到。
蔡莞有点莫名。
现在才不到八点,应该还不是危险份子出来觅食的时间吧……
医院和公司相隔六个站,过去大概半小时。
到了站,蔡莞熟门熟路地摸到病房,这会林雅琴刚好吃完晚餐,蔡靖安在给她收拾餐盒。
余光瞥见女儿进来,蔡靖安不动声色地给林雅琴递了个眼神,怕她看不见,又刻意咳嗽几声。
蔡莞狐疑地看他眼:“爸,你喉咙不舒服啊?”
蔡靖安啊了声,赶紧恢复平常模样:“没有。”
“那你怎么——”
后头“咳嗽”两个字还没出口,蔡靖安提着整理完的那袋垃圾回到病床边,语气颇为严肃地打断道:“醒醒,你先过来。”
“啊?”这回轮到蔡莞发懵了。
这种问题*T 还是由母亲来交涉比较好,蔡靖安用手肘去碰床上的人,又给了眼神:“你妈有话要问你。”
微顿,他又指了指手里垃圾:“你们先聊着,我把这些拿去丢了。”
林雅琴:“……”
说着蔡靖安便快步离开了。
这是间三人病房,方才其中一位病人被护士带去做检查,另一位由家属陪着到外头饭后消食去了,故而现在这里只剩下蔡莞和林雅琴两人。
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林雅琴以为是个不错的谈话时机。
可蔡莞不这么觉得,此情此景颇有种要被兴师问罪的既视感。
她手不自觉地去抠包带,在想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林雅琴看她紧张的小神情,笑了下,去拍病床旁边的位置,是让她坐下的意思。
蔡莞纠结着,还是坐下来。
“醒醒。”林雅琴喊她。
“嗯。”她应声,两只大眼睁圆显得无辜,“怎么了?”
林雅琴觉得她和她女儿的关系,这不是需要旁敲侧击的事,索性与她开门见山谈:“昨天晚上是不是没在家里睡觉啊?”
直白话语不带半点拐弯抹角。
她那颗小心脏像是坐上过山车,慢慢爬升到最高点,而后咯噔一下,压着垂直九十度的轨道,迎着疾风一路俯冲而下,而此时此刻,迎着的不是风,是她妈那张带笑的脸。
估计是……笑里藏刀?
与此同时,蔡莞也瞬间明白过来蔡靖安那些异常举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一直在催她过来……
蔡莞没敢直视,在犹豫是直接承认,还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偏偏这里是医院,偏偏眼前又是在生病时,也照样答应让她出去实习的人,蔡莞做不到欺骗,眼睛垂着,声音闷闷道:“嗯,昨晚是没在家睡。”
“那在哪睡的?”林雅琴欣慰于女儿的坦诚。
“……酒店。”
“一个人?”
“不是。”
“那和谁?”
这样步步紧逼的问法像是在人受伤的口子上插刀,一下又一下。手中那根包带被生生抠出一个印子来,蔡莞掀起眼皮瞄了眼她妈的反应,似乎还算温和。
屏息凝神一瞬,最终还是没忍下去——
“和男朋友。”
“一个房间。”
“一张床。”
顿了半秒,她看清母亲眼里那丝满意,继续道:
“抱了。”
“摸了。”
“亲了。”
“但其他的,”她双手举起做着举白旗的姿态,以示诚恳,“真的没有了。”
“……”
一股脑全招了。
只不过林雅琴压根没想问到如此细节的地步。
今早蔡靖安打来电话,说看到昨晚女儿和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抱在一块,说发现女儿夜里偷跑出去没在家睡,于是火急火燎地要她问个清楚,赶紧履行教育义务。
当时林雅琴不以为意,现在一听,更觉得自己这态度没问题。
毕竟谁没有年轻过,她二十多岁时,不也是老瞒着家里人,偷偷和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