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成勾勾唇角,低头去解链扣,双手细致而缓慢。如此一个动作,放在他这个大男人身上,倒也半分不显违和。
她看着他解开扣子,看着他俯身凑近,也看着他手即将绕过她的脖颈,她却突然改变主意,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起眸子:“嗯?”
蔡莞指指身上衣服,解释着:“我穿的睡衣,搭配起来估计不好看。”
小姑娘身上是淡粉色的睡裙,上头缀着满满的草莓。
这样的装扮,他初搬公寓那晚看她穿过,当时两人还不太熟络,就那么随意见了面,如今再看,她已经成了他的小姑娘,身上这身是为了急着见他。
他不明白小姑娘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就觉得她怎么搭都是好看的。
蔡莞见他长久没出声,误以为他也是这么想。她朝他伸出手:“那你把礼物给我吧,我下回换件好看点的衣服搭。”
“也行。”他笑笑,没强求,把项链重新装进礼品盒。
蔡莞接过来,低头一边放在掌心把玩,一边问起他:“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周末我去找你的么?”
许柏成:“不想我过来?”
“也不是。”
“那是什么?”
蔡莞还没回答,被他扯住手臂往边上挪过去,挪到僻静的、不惹人注目的角落。
她看到他朝她轻抬下巴,张开双臂,很快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收起盒子,也很自然地钻进他怀里,双手回抱住他的腰。
她靠着他胸膛,想起两人*T 那天的聊天,玩笑道:“那不是今天还没轮到你么。”
“好像是。”
“……”哪来的好像,明明就是。
许柏成看她再次递来的白眼,无声牵动唇角,笑了。
他借着白亮的月光,去看手腕上的那只表,现在是凌晨十二点过十分。
昨天这个时间点,他还在研究所做课题,为了提早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他熬到凌晨三四点,终于在五个小时前,做完所有工作,赶去高铁站。
他到了荣城站,打上出租车过来,喊她下楼来,悄声站到她身后,再把那条项链带到她面前……所有的,都被正正好扣在了零点之前。
十一点五十九分。
他亲口跟她说出那句,今年三月份,她跟他说过的“生日快乐”。
生日,这个一年中只有一次、在数学中可以被浪漫地定义为“有且仅有”的日子。
他不知道这一生自己可以陪这个小姑娘,过上多少回。
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无论如何,他给她的都不能比她曾带给过他的要差。
他清楚地告诉自己,许柏成,这是底线。
他这个人这么些年,看似脾气不错,与身边朋友相处也融洽,实则内心淡然,不太合群,不喜节日,不爱热闹,更不热衷于客套繁琐的祝福。
有些礼节,他会逼着自己去学,像模像样地仿个七八成,觉着足已。
可碰到眼前这个女孩,他总觉得那些实在太过虚伪矫饰,试图抛之弃之,却发现如此,他真是什么也不会了。
总之,在这方面,就是不够真诚,也缺少天赋。
所以,他开始笨拙地跟她学着。
蛋糕,祝福,见面……
所有她给过他的,他做得都不能比这少,还要多,要更多。
男人想着想着,不自觉就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他俯身,下巴磕上她那颗小脑袋,顺着方才对话问她:“那这样的话,是不是算是没遵守约定?”
蔡莞点点脑袋。
“给个惩罚?”他又说。
小姑娘又点脑袋,仰起脸看他,是在思索要给个什么样的惩罚。
没等到她想出来,猝不及防地额头有温热贴上来,他下巴上的点点胡茬蹭着她的眉心,是他的吻落上来。
就这么紧贴了几秒,她听见他的声音在问:“这样?”
“……”
男人喉结轻滚,笑得毫无道德感。
蔡莞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落进了他提前设下的圈套里,气急败坏地用小拳头往他身上锤。
几拳落在胸口,几拳落到肩膀,对他来说这轻重像挠痒,许柏成没管,任由她发泄脾气。
等到她终于泄气了,男人这才又迁就着她的身高,俯下身来,夜色也盖不住他那双眼里所显露的是赤·裸情绪。
他盯着她在看,眉眼也在缓缓上弯,蛊惑人心的下一句:“那换成接吻?”
“……”
这个男人!
他!为什么!每回!都有那么多种!
让她!缴械投降!的方法啊!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T !
与他如此深情对视的蔡莞在内心疯狂咆哮……
不过咆哮过后,下一秒,她就不争气地,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