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江直到秦书予趴在桌子上睡着才敢看向他，侧向一边的脸白到透明。
顾泽江不敢上前，不知道在怕些什么，或者顾及些什么。
，中午去食堂吃饭也没敢上前去，其实这跟以前不一样，就算是前几天都没有这样过，可秦书予却完全没注意到，只是惨白着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即将枯萎了一般。
直到少年摇摇晃晃倒在地上，他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书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抱你去医院！”
“别去……我不去……医院……”
顾泽江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我们回寝室。”
“你让郑克最近不要找他，他身体不舒服。”顾泽江拦在江翰面前低声说道。
“这我可管不了他。”江翰双手插兜，低眸看着他。
顾泽江抓着他的衣领低吼“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你们想让他死吗！江翰，我告诉你，他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江翰无所谓地低头凑近他，笑着说“别激动啊，也不是没得商量，但是总得有点好处不是，”
“我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宝贝儿。”
秦书予睁开眼睛看到宿舍熟悉的摆设，窗外的已经变成黑色。他从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下午的课……
他在枕头旁找到了手机。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放下了手机，又闭上了眼睛。
很累。
开门声响起。
他看到顾泽江从厕所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拧干的毛巾。
“醒了？”
顾泽江笑着问道。
他轻嗯了一声。
顾泽江走了过来，动作自然地给他擦拭着脸颊。
“你不舒服，直接休息吧，我看着你，下午的课我给你请假了，别担心。”
顾泽江像是擦着什么名贵瓷器一般，极为的认真和轻柔。
擦完脸之后讲将他的手握在手里，以同样的手法擦拭了一遍。
秦书予愣住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突然崩溃了一般搂住了顾泽江哭了起来。
“我好难受，我好难受顾泽江……呜……”
顾泽江半个身体悬在他身上，闻言却没有说话，表情却有些痛苦。
只是秦书予却看不到。
“对不起……”
顾泽江无声地说道。
“别怕……”
“有我在……”
他没有问秦书予为什么难受，只是让他别怕。秦书予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奇怪。
可这却满足了他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心思。
他太难受了，所以一点点温暖都让他情绪瞬间崩溃。
要说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人，除了父母大概就只有顾泽江了。
可这件事却连最信任的人都不能开口。
其实想想不过就是做爱罢了，恋人之间发生关系再寻常不过，就只当自己谈了一场恋爱……
可是好恶心……
可是再恶心又能怎么样，关系发生了无数次，时光也不能倒流。
恋爱也有结束的那天，更何况这场一时兴起的做爱。
他们那种社会垃圾，新鲜感大概也不会维持多久。
结束了就好了……
秦书予这么安慰着自己。
顾泽江大概是看他哭的太厉害，一直将他搂在怀里。
两人躺在宿舍并不大的单人床上。
顾泽江睡着之后秦书予睁开了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
他跟顾泽江从小一起长大，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会变成这么恶心的人吧。
如果知道了，大概连碰到都会恶心。
秦书予想着，一时间半闭着的双眼变得有些灰暗。
不由得想起幼时两人稚气的言语。
“江江，我长大后要娶妈妈那样的女孩子，又漂亮有温柔，还会给我买好吃的。”
想到那时自己说的话，秦书予不由嘲讽一般笑了下。
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娶妻了，怕恶心到别人。
那晚之后秦书予和顾泽江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除了不爱笑，一切好像都没变。
他们走在Cao场上，阳光很刺眼。
“我去买瓶水，你在这里等我吧。很快回来。”
秦书予扯了下嘴角嗯了声。
“你喝什么？矿泉水可以嘛？”
“嗯。”
“行，你在这等我。”
“好。”
顾泽江走后他眯着眼睛看了下天空，刺眼的光让他眼眶有些发红。
他低头带上了帽子，依着栏杆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