耹思濯说完,一溜烟儿跑老远,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
简灼三两步追上他,照旧将他提溜起来,语气异常严肃:“耹思濯,你要是敢动那些信,你就滚回洛杉矶。”
耹思濯:我好弱小、我好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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耹瑶看着忙前忙后的耹思濯,实在没忍住,将他拦下来。
“这么多人,等会撞到你怎么办?”耹瑶问。
耹思濯眨眨眼睛,软软开口:“妈妈,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在关心你,”耹瑶拉起他的手,避过人群,走到另一侧说,“可是我不是你的妈妈。”
耹思濯低下头,小脑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了小孩子幼小的心灵,耹瑶无声叹息,只能等到孩子再长大一点告诉他事实。
耹瑶说:“这样吧,你先叫着。”
耹思濯抬眼,眼眶分明已经红透,但是强忍着没哭。
一向关爱弱小的耹瑶受不了萌娃攻击,败下阵来。
耹思濯哽咽着开口:“…妈妈。”
“嗯?怎么啦。”
“这是妈妈你第一次主动关心我……嗝。 ”
耹瑶:“……”
这么可爱的孩子亲妈竟然不管不问,简灼那样的闷罐头能带好吗?
凭着都是报应的人道主义Jing神,耹瑶还是接受了耹思濯留在自己身边。结婚证领了,说明简灼一定有难言之隐。耹瑶在心里筹划,还是有空去问问情况,孩子总不能没有妈。
耹瑶大学毕业后就离开小时候住的那块别墅区,靠自己赚了点钱,开公司,买了几套房。
不过今天他们回去的地方不是耹瑶名下的房产,而是简灼和他的婚房。
小区绿化做的还不错,花园小洋房,独栋,错落有致。
一个月前,还未失忆的耹瑶买下这套房,将简灼和耹思濯塞了进去,而她本人一直没踏足过这片。
失忆后,耹瑶倒没了二十七岁的凌厉,她一个人呆着反而害怕。
一行人将耹瑶的衣物重新整理,挂在主卧衣帽间,和简灼的衣服各占半壁江山。
耹思濯小短腿拖着迷你行李箱,哼哧哼哧搬出自己的几件衣服,放在了耹瑶和简灼的衣服下面。
完事后,耹思濯拍拍手,大功告成:“爸爸妈妈!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们一起睡!”
耹瑶当机立断,想到要和简灼同床共枕,鸡皮疙瘩掉一地,脱口而出:“不行!”
简灼也紧皱眉头,想打扰爸妈二人世界?
他也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耹思濯难以接受,自告奋勇,“我睡中间也不行吗!”
耹瑶沉思:“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简灼依旧否定。
“我不管!妈妈说可以就可以!”耹思濯连忙从保姆手中找出自己的小毯子,蹬蹬蹬跑到床边,将毯子放在床上。
简灼的脸黑得像是要下雨,耹思濯抓着耹瑶的手,躲在她身后瞪过去,使出杀手锏拿捏简灼:“爸爸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给妈妈念日记……”
“行。”简灼陡然笑出声,“有种。”
耹思濯完全随了耹瑶年轻时候不讲理的基因。只要有靠山有把柄,完全可以凭借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坐吃山空。
很好。不仅耹思濯瑟瑟发抖,耹瑶也是。
耹瑶不知道这十年简灼经历了什么。现在这个冷冽寡言、沉郁气息浓重的简灼实在不能和十七岁时恣意骄傲的青葱少年简灼划上等号。
想当年,耹瑶就算把他书撕了、车胎气放光他都不会说什么。
现在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活脱脱像当年那位教导主任大饼。
对于一个身体年龄已婚且事业有成,灵魂年龄还未高考是个雏鸟的耹瑶而言。
躲,是上上之策。
母子俩趁简灼走后,疯狂交涉,最终定下目标。
两个人去睡客卧。
简灼也没多说什么,这两天都是早早出门,偶尔有几天晚上都没回家。
周末,耹瑶和耹思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吃。巧的是,两个人都不喜欢吃橘子上的白色橘络。此时正盘着腿,格外认真的一个个撕扯。
耹瑶给耹思濯剥好,放在他面前的小碗碟里。同他闲聊。
“你知不知道简小灼最近去哪了?”
“爸爸么?”
“嗯,”耹瑶一口吃一个,一边咀嚼一边思考,“他是不是找你妈妈去了?”
“妈妈你不是在这里吗?”耹思濯停下抓橘子的手,问道。
耹瑶嗯了半天,摆摆手,“当我什么都没说。”
“爸爸其实可想妈妈了。”耹思濯将手上的一牙橘瓣塞到耹瑶嘴边,“我们在洛杉矶那几年,每次我做噩梦,爸爸都会和我讲妈妈的事情哄我睡觉。”
耹瑶砸吧砸吧嘴,“没想到简小灼还挺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