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歆一下子没握紧杯子,滚烫的咖啡晃出,溅到手上。祁亦言从旁边抽了纸,递给她,淡淡的说:“想让他死,又不让别人察觉,对你而言很容易,但是他不会感到痛苦,不足以抵消心中的仇恨。有几种方法倒是能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匍匐在你的脚下,求着你给他痛快……不过,这太冒险了,要用很多东西去交换,以前的你愿意,可现在有了陆衎,可不一样了。”
一字一句,宛如一只残酷的手直接揭开了她掩盖的伤疤。
岑歆眼神变得有些凶狠,突然一下子浑身发抖,那涌出来的恨意,似乎一下子聚集到手上,紧紧捏着杯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慌乱无处遁形。
祁亦言一步步走近,停在她面前,那话语如同从地狱而来,带着蛊惑说:“我可以帮你,让他受到该受的罪,在你面前求饶,痛苦的死去,你也不会失去陆衎。自然的,我会先告诉你记忆中缺失的那部分。”
“为什么?”岑歆才说出这句话,唇止不住的颤抖。
他没有回答,但是他眼里那嗜血的欲望,一点不藏的摆在她面前,撕下伪装后,毫无顾忌的展现着他真实的性子。祁亦言出言提醒:“岑歆,梁易堃犯的罪,不致死。但是你大概猜到了,他可能还犯了其他罪,没有证据不说,且有了证据,判了死刑,对你而言,始终是不够的。比起法律的宣判,你更希望的是你亲手宣判并执行他的死刑。”
岑歆平和下来的呼吸又一次变得急促,她咬紧牙关,努力的平稳住自己,却在他面前,像个小丑一样,所有的丑态,无处遁行。
她突然也不再伪装,暴露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情绪,反问道:“你是谁?”
祁亦言笑了笑,眉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他低下头,声音很轻的说:“看来,你不愿意。”
他又抬起头说:“可是,你能压抑多久呢?一直以来,你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挣扎吧?当你拿起刀时,划破那一层层皮肤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是落在他身上,该从哪里下手?什么位置最好?应该落多少刀呢……”
岑歆突然打断他,也情绪崩溃,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
“对,我记得了,我也恨,可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
现在的她,贪恋幸福,贪恋陆衎给她的所有。可是,她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岑栖的命,她母亲的命,过往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那是用血刻在心头,不可能抹去的。
她恨,她也慌,时间,可不等她啊。
祁亦言走到她身旁,他第一次,竟然用手拿着纸巾,擦去她落下的泪,手指却不曾碰到她的脸。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他交到你手里,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但是前提,你要答应我一件,你要听我的,把他们全部都引出来。”
“他们是谁?你又为什么帮我?”
祁亦言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收回了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说:“五年前,梁易堃想把你们姐妹卖给的人,是我的母亲,我母亲想把你们送给我。因为她害我失去了一件宝贵的东西,想要弥补。”
祁亦言恍惚记起,她总是这样,残忍的摧毁着他生命中每一样东西,斩断他所有的感情。同时,又一次次的给予他补偿,乐此不疲,直到失去陶哓哓,才彻底打破这循环。
岑歆突然问:“那为什么是我们?为了报复吗?”
祁亦言勾了下唇说:“梁易堃找到你们,确实是为了报复,他要报复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母亲,梁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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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偏执男法医作家VS蠢萌秒怂女编辑
第72章 替(二十)
随着记忆的恢复,对于岑歆而言,能感觉到震惊和害怕的,不单单是祁亦言说的这些话以及背后的真相,而是祁亦言本身。
从头到尾,祁亦言一直都知道且冷眼旁观,如果之前的事全部都不是意外和巧合,那么,背后Cao纵的人,是他吗?
如果不是,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
一开始祁亦言确实说过,他来这的目的是想找一个人,原本以为是陶哓哓,后来才知道不是。陶哓哓对他而言,太容易了,所以很早,陶哓哓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他把陶哓哓圈进起来的原因,却不单单是害怕她再次跑走,而是来自于其他人。这个人,就是祁亦言一直所忌惮和寻找,他的母亲祁云烟。
祁云烟,她又和梁易堃的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与其自己猜测,不如直接问我,毕竟,现在是我求你合作,我会拿出一定的诚意来。”祁亦言勾唇,笑容很淡,眼梢也沾染点寡淡的笑。
岑歆垂下眼睑,为什么不问?因为她害怕真相,时至今日,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慢慢的破茧而出。她害怕出来的真相,里面牵涉的人,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岑歆侧过身子,她看着祁亦言,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