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怕黑,而他也从没告诉过我,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将手机举到他的头顶上方:“别哭了。”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泪水让皮肤触感冰凉。我托起他的下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我家里你不需要害怕,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
我这么告诉他,而他听进去了我的话,他依旧再淌眼泪,也依旧在发抖,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主人……”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即便光脑的光源让他收缩起瞳孔,他也没有避开视线,他好像在害怕一不留神我就会消失。
“主人……警车……”他嗫嚅着,泪水顺着脸颊滑到我指尖上。
我不明白警车对于他来说哪里可怕,但我仍耐心向他解释:“他们不是来你的,他们的工作是将坏人送进监狱,你那这么听话。”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去育儿中心做过社工,但我知道“听话”这种形容大部分时间用在未成年的孩童身上,部分用于宠物,他并不属于这两者,可他的行为确实如此。
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刚开口说话,却又像往常一样试图藏起自己全部的情绪,可他哭的眼睛都肿了,让我没法现在对他发火。
“芭芭拉,去拿条热毛巾过来。”我半是无奈半认命的坐到他身边:“先把脸擦干净,然后好好睡一觉。”虽然热牛nai在这种时候可以有效安抚情绪,可他的胃太脆弱,不适合在深夜进食。他真的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到头痛,可是我又没法真的放下他不管。
芭芭拉很快就拿了了毛巾,他接过之后将脸整个埋住,在我身边小声抽噎。他不敢靠着我,我们之间间隔着很短的距离,可也始终间隔着这么一小段距离,这点细枝末节不知为何让我感到不快。今晚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事,可关于他的一切都像是滴入水面的落雨那样,轻易就泛起层层涟漪,让人不能平静。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我问他,路灯还没点亮,但光脑的照明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轮廓。
他的双肩抖动了一下,吐出模模糊糊的声音:“……我……您要把我送走吗?”
我该回答他“是的”,我就是这么计划的,收容所更适合他,毕竟他的同类都聚集在那里,我并不喜欢照顾什么人,我的生活中也不需要“doll”。我明明有那么多恰当的理由,可现在我却说不出口。他看上去既害怕又不安,毛巾下露出两只红肿的眼睛,如果我点头的话,他大概会继续哭吧。什么都不敢对我说,又什么都怕,虽然有时会让人恼火,但现在我没法对他发脾气。
我叹了口气,然后从身后抱住了他。果然,他的身体好凉:“是的,那里有你的同伴,有专门照顾‘doll’的人,”我耐心的同他解释,我希望他能理解这个选择对于他而言才是最合适的,当然对于我也是。
“对不起……我没有用……”我猜的没错,他又开始哭了,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有水滴落到我的手背上。
我也许不该继续这个话题,恰巧警车又一次经过窗外,看上去今晚注定不会太平静,我伸手去抽掉毛巾,把它递给芭芭拉,示意它浸水之后再拿过来:“这么害怕吗?”我问他。
“原来的主人……被带走……”他轻声说,这倒让我有些惊讶了,我以为他过去的主人对他不好。“他们想掐死我,我是他们的私有物……”可当他把话说完,是另外一种意思。
该死的,那些人到底都对他做过什么。
“他们没权利这么对待你,他们错了,所以现在他们都被关在监狱里,那是只有罪犯才会待的地方。”我安抚着将他抱紧,就算他是“doll”也不该是谁的私有物,他的人格、他的身体、他的性命,这些毫无疑问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我的说法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可他却不停的摇头:“我不可以做您的性奴吗?”
他还在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的差异宛如鸿沟,不是短短两周的相处就能够填补的,我也没机会纠正他的想法了,毕竟我很快就会把他送走。他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理解,他也不知道他留下究竟会给我造成多少困扰,可他就是想要留在我身边。
“我会听话……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会去做……”他急切的补充:“您想要怎么使用我都可……呜!”
我用手捂上他的嘴:“别说傻话了,你不用遵循我的想法,也不需要我的命令,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不知道他究竟能够听懂多少,但下一瞬他的行为让我呆住了。他伸出舌头舔舐我的掌心,然后亲吻,他牵引着我将手挪到他胸口,ru尖上结痂的伤口摸上去有些刺痒:“我……想要……想要的,求求您。”
这是赤裸裸的邀请,希望我触碰他,希望我和他做爱,他主动向我要求的竟然是这种事。这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之内,说到底他就从未按照过我的预计行动,他闭上眼睛不敢看我,只是抓住我的手腕,他并没有用力,我轻易就能够甩开。毫无疑问我能够拒绝他,推开他,哪怕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表达他的想法……
我凑过去,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