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楚皓脸色大变,赶紧扑到跟前:“殿下,你纵然再难过,也不能这般折磨自己啊!”
“折磨吗?可她以前不就是这样被我逼着挖心头血的吗?”
他又加深了一分,眸光沉痛,夹杂着一丝自我报复的快意。
“殿下!当时证据确凿,你也不想的...”
“可终究是我逼着她的啊!是我啊!”
纵然他事后有所怀疑,也查过西域蜜香的事,可那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
“殿下...”
“你走吧。”
望着他痛楚的神情,楚皓叹了叹,悄然走到远处。
宋观则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日渐偏西,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楚皓大惊,连忙带回城里,寻了家医馆,大夫看过他的伤后,眉头一皱:“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再迟一步就要性命不保了!”
楚皓心口一紧,瞥了眼脸色惨白的男子。
他本以为宋观再怎样也是有分寸的,可眼下这样显然不是。
大夫喟然一叹,找来工具和药品,替他缝合伤口。巨大的疼痛令他转醒,可他却咬牙强忍着,额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望着这一幕,楚皓不禁打了个冷战。
伤口缝好之后,宋观再度昏迷,楚皓赶紧将他带回太子府,并对外宣称,宋观被刺客重伤,需要养病。
当夜,宋观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
得知他受伤了,苏沉霜立即赶过来,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一守就是整整四天,期间他不断地梦魇,还时不时唤着姜玉微的名字。
望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苏沉霜心痛如绞,却只能忍着汹涌的恨意,守着他,看着他。
第五日清晨,宋观终于缓缓醒来,他似乎看到了姜玉微在守着他,眸中骤亮,猛地抓住对方的手。
“玉儿!”
苏沉霜眸中一刺,哽咽道:“殿下,我是霜儿呀。”
看清这楚楚可怜的面容,宋观心头一凉,犹如从云端跌落深渊,泛起巨大的痛意。
“你先出去吧。”他面容微冷,把手抽了回去。
“殿下,难道...你不要我了吗?”苏沉霜胸口一阵揪痛,眸中水泽熠熠。
宋观剑眉一蹙,抿着唇沉思了片刻:“对不起,是我把执念当□□意,是我...误了你。”
他自幼时落水后便体弱多病,也因此备受兄妹欺凌。十二岁那年,太傅让他们言抒志向,他说愿驰骋沙场、开疆扩土,众皇子公主哄堂大笑,课后更以此嘲笑他。
他心有不甘,出言还击,却被他们打的满身伤痕。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帷帽的少女出现了,她挺着胸脯,讥讽道:“体弱多病怎么了?前朝丞相裴文景还坐着轮椅呢!不照样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和燕国定下长平之盟。”
“倒是你们,一个个目中无人、欺凌弱小,哪有一点皇家子弟的修养和气度。”
她言语犀利,众皇子当场就要发难,其中有人似乎认出了她身份,把其他人劝走了。
少女冷然一笑,回身将他扶起来,拿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迹,软语道:“我哥哥常说,人这一生重在一个痛快,自个想怎么过便怎么过,无需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你坚定初心,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一定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面纱下,少女若隐若现的眼眸灼灼发亮,似暗夜里最明亮的星辰,宋观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那双不算清晰的眼眸却深深刻入他的心里。
只是他还来不及问名字,她便走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方染血的海棠花绣帕。
回去之后,他立即让人打探少女的身份,得知当日在宫中行走的贵女中,只有丞相的孙女苏沉霜带着帷帽。当时丞相权倾天下,正好也解释了那些皇子为何会息事宁人。
从此以后,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总让他魂牵梦萦。
可他身体病弱,不敢接近她,直到后来他遇到神医,养好了身体,这鼓起勇气去找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宋观怔了怔,她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且她这样文弱的女子真的能说出那样犀利的言辞吗?
于是他出言试探,可苏沉霜却间那天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
至此,他确定对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女,而苏沉霜也对他有了情意,可还没来得及点破,她就被迫嫁给太子。他心知二人再无可能,便断了来往,可每当他梦到那双眼眸时,心就有些痛。
这痛意一直折磨着他,一直到他去燕国为质。当他第一次见到姜玉微时,还恍了恍,因为她的目光和他记忆中的有些相似,甚至起了一丝猜疑。
可他对苏沉霜的笃定打消了这丝猜疑,之后姜玉微在他有心的设计下,果然喜欢上他,他知道她的性子,故意忽冷忽热,让她求之不得又放弃不了。
如今想来,其实从姜玉微出现以后,他想起苏沉霜的次数便逐渐减少。甚至回国之后,他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