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本就对闻姒鄙夷,方才吃了瘪,脸色又不好看,满目的苦相:“承阳伯长女,赵琉璃。”
萧子晴还没闹清楚闻姒要做什么,就听闻姒语气冰冷地说:“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试问承阳伯府的家教这般稀松么?”
承阳伯的女儿一愣,方反应过来,闻姒这是看到她方才嘀咕萧子晴的话了。
“遗珠公主赎罪。”承阳伯女儿扑通跪下行了个大礼,“见过遗珠公主。”
“起来吧,下次记得祸从口出。”
闻姒没再追究下去,承阳伯为人忠厚,在慕沉登基时还有过大贡献。所以,闻姒看在承阳伯的面子上才小惩大诫。
萧子晴扶着闻姒往织娘那边去,一路上问:“嫂嫂,赵琉璃说我的闲话你听得到,说你的闲话你没听到吗?”她惋惜道,“该是好好教训那些多嘴的长舌妇的。”
“这便是你不懂了。”闻姒道,“你的事我可以出言教训,我的事便不能。”
“为何?”
“这几日我的私事闹得满城风雨,那样想的绝不止赵琉璃一个,赵琉璃只不过代表着一大部分人的想法罢了。我堵得住她的嘴巴,却阻止不了人家心里的想法。”
闻姒叹了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出身不好,免不了人家那样说,若想她们认识到我真正的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还不如不去理睬,免得人家说我心虚。”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了织娘的亭子,织娘笑盈盈地迎闻姒过来,把双双抱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
织娘很是感叹,说自己喜欢女儿,如今她家的慕念真是越来越淘气了,前几日就骑在慕沉的脖子上把撕坏了一张奏折。那孩子闹得很,织娘今日便没带过来。
底下的马球赛打得正欢,眼下今日的球赛才刚刚开始,场上是两队文官家的孩子在热场子。
等他们这一场结束了,就是织娘和闻姒上场了。
场上临近尾声的时候,织娘和闻姒便去亭台后专门的地方换专门打马球的衣裳。
织娘贵为皇后独自一间更衣房,闻姒需和其他的名门贵女共用一间。
织娘想邀闻姒一起,可闻姒拒绝了,如今她刚刚被封了遗珠公主,众目睽睽下这样做难免被人扣上一个越矩的帽子。
闻姒到了更衣房,才一进来就看众多贵女们围在一处,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闻姒蹙了蹙眉,隐约听见人群里传来吵闹和抽泣的声音。
她循声而去,对话越发清晰。
“姐姐,我只带了这一支鞠杖,您若拿去了,我等下用什么呀?”
“说的什么话?这鞠杖明明满京都城只有一支,本郡主为了这场马球赛特地让我府里的奴才买的。你怎么可能还有一支?方才我让我婢女去取,她便说找不见了,弄了半天是你给偷了。”
“冤枉呀,这真的是我自己买的,姐姐若不信,等马球赛一结束,可随妹妹去那位掌柜的铺子问问。”
这时,慕青青的贴身婢女山茶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来。她手里托着一根鞠杖,看起来品质上佳。闻姒反应过来,里边说话的那位郡主不正是慕青青。
“郡主、郡主,鞠杖找到啦,就掉在马车车厢的缝隙里……”
话音才落,人群里的慕青青就狠狠地一摔手里的鞠杖,咔嚓一声,鞠杖的杖杆便裂开了。
“可惜了,山茶,你为何不再早些过来?”慕青青朝对方说,“鞠杖多少银子,回头来我王府拿吧。”
其实方才她已经听见了山茶的话,可还是故意将对方的鞠杖弄坏了,谁叫对方非要跟她用一样的东西。与其这样,她便要毁掉。
而这一声响,人群一下也惊得散开了,慕青青一抬头,就看见人群的豁口处面不改色的闻姒。
实在是冤家路窄。
“这不是遗珠公主么?”慕青青狠狠瞪了闻姒一眼道,“等下球场上分高下吧。”
慕青青和闻姒擦身而过离开了更衣房,那名女子还瘫坐在地,掩面抽泣。
“呜呜呜,三郡主怎么是那样的人呀……怎么办呀,我可只带了那一支鞠杖。”
闻姒低头看向那女子,那女子身着红色马球服,显然适合闻姒同一队伍,闻姒瞧她哭得可怜,软声安慰道:“我带了一支备用的,借给你用吧。”
那女子一顿,将掩盖在脸上的双手拿了下来,竟然是承阳伯长女,赵琉璃。
赵琉璃好生惊讶,愣了好一会,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水:“多谢遗珠公主不计前嫌,是琉璃眼拙不分好坏,琉璃真心谢过公主。”
“那里的话。”闻姒欣慰一笑,“去,将我另外一支鞠杖拿来吧。”
很快,闻姒的丫鬟便将鞠杖取了回来。
闻姒将鞠杖递给赵琉璃,又看了看地上坏掉的鞠杖道:“你原先那支是山海居的百花鞠杖,要比我这支贵重许多,但百花鞠杖过于追求美感而忽略了用途,正因为杖身体上雕花过多,所以才会被三郡主轻而易举地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