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招是罢?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拶指的夹板硬!给我继续!”
两名狱卒攒足了力气,左右拉着拶指又是一阵拉扯。闻姒终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大理寺少卿做了个停手的动作,两名狱卒放松了拶指,血ye回流动,那股痛楚反而愈发地清晰起来。
男人拿着罪状,在闻姒面前晃了晃,又问:“美人儿,你招是不招?”
闻姒虚弱地抬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不招……”
大理寺少卿摸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他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变得更加Yin森可怖:“这么漂亮个美人儿怎么还吐口水?看来是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了!”
两名狱卒持续发力,鲜红的血ye顺着指缝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闻姒的指尖被拶指夹成了紫红色。这种刺骨的痛,是她从没想象过的。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般,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如墨的长发被汗水浸shi,贴在闻姒娇俏凄然的脸颊。大理寺少卿手持酒杯,嘴角噙着瘆人的笑意,他的表情显露出满足,就好像在欣赏一场华美的表演。
忽然,大理寺少卿眸色一亮,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急急慌慌几步走到闻姒面前,将闻姒的袖子狠狠往上一扯,一点赤红的守宫砂,十足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哎呦,你还是个雏儿?”男人大喜,“亏我还没用那些刑罚,否则,岂不是错过一场盛宴?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萧家那位少侯爷做了三年的轮椅,对婚事又那般抗拒,原来,原来他是不能行人事?妙哉,竟然让我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他给两个狱卒一个眼神,两个狱卒立即会意,从刑讯房退了出去。
闻姒拼尽全力抬起头,哑着嗓子道:“你敢……你若敢对我无礼……我做鬼,做鬼也不放过你……”
“做鬼?”大理寺少卿不屑道:“就算是鬼,到了我的手里,也要脱下一层皮!”
男人一个一个解开身上的盘扣,将衣衫随意扔到一旁,幽幽地道:“今晚一过,也不枉你在人间走一遭了。”
闻姒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可怕,不同于对她用的那些刑罚,男人更像是一个吃人的野兽,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闻姒惊慌失措,拼尽全力往后退。而男人反而更加享受,他沉浸在这种状态里,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朝闻姒靠近。
他将闻姒逼在刑讯房的死角里,甚至解开了闻姒手脚上的束缚。
“我不喜欢死气沉沉的人儿,无趣。”
他朝闻姒扑了过去,闻姒用伤得不堪入目的双手抵住了男人,却手上一痛,使不上一点力气。
闻姒咬紧了牙关,大不了,大不了一死,也要把这个禽|兽拉下水!
她用尽全力,抬腿朝男人两腿中间狠狠一踢。然而男人早就预判除了闻姒的动作,一只手奋力一挡,另一只手瞬间死死掐住了闻姒的脖子,恶声道:“太不懂事!本官也不介意陪一具尸体玩玩!”
说着,男人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闻姒只觉得一股窒息感袭来。
嘴巴里连个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萧、萧子玦……救我……”
闻姒望着虚无之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她是等不到这个人出现了吗?可惜,明天是观莲节呢……她还想问一问萧子玦,会不会收下她做的莲花灯……还有,那天山洞里的那个吻……
男人听着闻姒口中的细碎言语,这种娇柔嘶哑的嗓音,在他耳里反而愈发动听。
“事到如今,你还提这个废人做什么?你觉得他会来救你吗?你以为大理寺是他中山候府的大门,说来就来,说走就——”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闻姒只觉颈间一松,大口大口的空气,瞬间填满她的肺腑。
眼前的一片虚妄逐渐回归现实,昏暗的审讯房变得清晰起来。
方才羞辱她的男人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胸口竟然贯着一把麒麟匕首。
男人还没死透,梗着脖子,想要看飞刀之人。
随着轮毂碾过地面的声音,一道熟悉的、消瘦的身影从审讯房的门口进来。
少年的身边是一众御前侍卫,萧子玦将轮椅停在大理寺少卿的面前,将男子胸前的匕首缓缓抽出,速度之慢仿佛想要对方延长此刻的痛楚。
男子的肺部被刀刃贯穿,大力地喘着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从他的口型看得出来,男子在求救,在喊救命。
这是萧子玦在军中,常用的潜伏刺杀敌军的招数。匕首从肋骨斜斜刺入胸口,会让人瘫软在地无力挣扎,也喊不出一点声音,鲜血不会喷涌而出,而是倒流在胸腔之内。他会痛、会憋闷、会死,但不是立刻。
萧子玦觉得,他不配,不配死个痛快。
男子胸口起起伏伏,脸色逐渐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