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大婚之时摔了凤冠可不是什么吉利之兆。”林伶从喜婆子手里挑出一颗珠子,在闻姒面前摆弄,“再说了,这可是南海的深海珍珠,姐姐出身风尘,该没见过如此上等的珍品罢?可惜了,可惜了,这本来是中山候送你做嫁妆的。不然姐姐修修罢,珠子虽破了,也是南海珍珠呀!”
闻姒忍了这位假千金三天,并不是惧怕她,而是因为她在礼部尚书府只是一个过客,为了这种事儿生气争执实在没有必要。
可如今,是她大婚之日。
即便她要嫁的对象是个瘸腿暴躁的瘫子,那这场婚礼大概也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喜事了,她不为了相公,也要为了自己罢?
婚姻大事一生只此一次,闻姒也是个女儿家,怎么会不希望一切顺遂?
今日,此时,她就要离开礼部尚书府了,也没有必要忍让这个不懂事的假千金了。
闻姒随手理了理发丝,盈盈一笑,“妹妹说得是,这南海深海珍珠的确非凡品,坏了的确怪可惜的,不过嘛,这珠子倒不像妹妹说得那么稀罕。石榴——”
“哎,姑娘。”石榴自打在烟雨楼就伺候闻姒,闻姒一个眼神,她便心领神会。
她走到抬物件的小厮那处,从一个随嫁箱子里翻腾了片刻,拿出一个青木雕花的小匣来。
“姑娘,喏。”
石榴将青木雕花小匣呈上,闻姒抬手轻轻一拨匣子扣,“咔哒”一声,盒子弹开,顿时盒子里散发出莹然的温润光辉。
满满一匣子的南海深海珍珠,品相不比落在地上的差,甚至还要更好!
闻姒挑出几颗,将珍珠重新安回凤冠的黄金扣子上。
“来人,帮我戴凤冠。”
闻姒在烟雨楼的时候身边有十余个使唤丫头,规制待遇不比真正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差,如今一颦一笑,娇而不软,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皆是上位之姿。
负责妆发的几个婢女也被震住了,立马上前为闻姒带冠。
林伶愣了愣才有些勉强地说:“你,你一个烟花之地出身的贱女,怎会有如此多的珍宝?莫不是偷的?”
“偷?”闻姒冷言道,“二妹妹还要注意你的措辞,我是你长姐,是礼部尚书府嫡出的真千金,即便在世间辗转流落,也终归扭不了骨子里的血脉,二妹妹,莫要忘了长幼尊卑,你今日如此毁谤长姐,是想给父亲大人难堪吗?又或是想让中山侯府难堪?”
中山候府,这是令在场众人都不敢置喙的名讳。
闻姒将喜婆子手里的珠子塞到了林伶手里:“这珠子妹妹不必如此珍惜,破了就破了,不必修理,碾压成珍珠粉,可让妹妹肤白貌美。”
红艳艳的盖头再次盖在头上,闻姒在喜婆子的搀扶下施施然离去,只留给在场众人一个绮丽的背影。
南海珍珠,拿来碾珍珠粉?好大的手笔,在场众人都惊了惊。
林伶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牙尖嘴利,让她用珍珠粉?是觉得她黝黑?
林伶自打父亲把这位真千金寻回来就气不顺,她活了快十七年,忽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假的,这要她怎么接受?
为了出气,这几日她频频差人来西厢房羞辱这个真千金,真千金从未表现出过抗拒,不管她要婢子说什么难听话,闻姒都照单全收。
林伶还以为碰到了一个好拿捏的,谁知道,她只不过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罢了。
更可恨的是,这团棉花里居然还藏了针。
闻姒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羞辱她?
林伶恨得牙根直痒痒,这梁子,她和闻姒结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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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绵绵是漠南王的义女,国色天香,素有倾国倾城之貌。
为护住被漠南王要挟为质的幼弟,愿为细作,主动献身大兴皇帝。
十里红妆,一路南下,她被送上了慕寒的龙榻。
红罗帐下,绵绵素手勾住了男人的腰带,一身本事皆为取悦大兴帝慕寒:“春宵一刻,陛下当真不想尝尝这滋味?”
*
大兴开国帝慕寒南平百越,北击匈奴,玉树临风,冷傲出尘。
但性子杀伐果决,薄情冷血,怎一个狠字了得。
最是无情帝王家。
天下皆叹,后宫三千,竟无一女子入得了他的眼。
*
直到漠南王狼子野心,为动摇君心、乱其国本进献了一名绝色美人。
初见那夜,女子玉手勾住了他的腰带,魅眼如丝。
慕寒知她心思不纯,却还是乱花迷眼,一头栽进了温柔乡里。
床幔轻摇,碎锦遍地。
她煽风点火,他不解风情。
“你的伎俩,朕最清楚。”
“若乱朝纲,朕便要了你的命。”
*
后来,冷宫走水,美人“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