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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极殿中果然如钱公公所说,温暖如春,姜李氏带着姜佩佩走上大殿的台阶,就有守在门口的宫女上前轻轻推开殿门,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冷热交替下激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宫女一路引着姜李氏和姜佩佩到了姜国公府的席位上,位置靠前,在几位皇子公主之下,离皇帝较近,能够清楚的看清御座旁王贵妃得意的脸。
本朝皇帝育有九位子女,周皇后潜心理佛,不问世事,连六宫之事都由王贵妃一手代劳,如此盛会也是难见踪影。
育有一子一女即当今太子和七公主,二皇子,八皇子为柔皇贵妃所生,早夭,没能活到成年,皇贵妃接受不了也跟着去了,三皇子为宫女所生,两年前认了王贵妃为额娘,四公主,五,六,九皇子为其他后妃所生。
落座后,姜佩佩借着喝茶的姿势不动声色的环绕了大殿一周,上首几位皇子公主神色各异。
太子七公主不见踪影,三皇子人逢喜事,自是神采奕奕的和王贵妃母子情深,四公主性情直爽,和身旁的五皇子在说笑,六皇子谨小慎微,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姜佩佩离京时九皇子还未出生,今年四岁,坐在宫女的怀中好奇的东张西望,突厥皇子和公主就坐在皇帝的右手边首位,两人脸上均挂着虚假微笑。
姜佩佩一圈看下来,殿中情况了然于心,垂下眼睛来端坐在姜李氏和姜清风身后,前方传来了双亲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连累......陪我受冻......”“她敢......必要还回去......”
殿中人声嘈杂,门口传来了钱公公尖细锐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人群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慌慌张张的起身跪迎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带着傅淮自跪着的人群中穿行而过,傅淮一眼就看到了姜佩佩毛茸茸的脑袋顶,眼神一暖。
皇帝走到台阶上的御座旁,示意傅淮入座,亲手扶起王贵妃后,这才回身朝底下的人群道:“众爱卿平身。”
皇帝入座,庆功宴正式开始,此战中有功的将士论功行赏,钱公公捧着厚厚的一摞圣旨,挨个宣读,“副将接旨......傅副将战功赫赫,封威勇将军,赐将军府一座,......”
圣旨中念到的人纷纷出列叩谢圣恩,听到傅淮封了将军,在座的人神色各异,武将均是心悦诚服,而文官则是不以为意,尤其是突厥二位皇族,面上挂着微笑,实则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姜佩佩目不转睛的盯着跪在最前列的傅淮,内心百感交集,又是心疼又是自豪,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循着视线回望过去,只见三皇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见被姜佩佩发现了,无声一笑,朝姜佩佩举杯示意。
姜佩佩略一点头,端起了手中的酒水,微微抿了一口,收回视线不再四处张望。
等钱公公唱完礼,殿中气氛已经烘托到了极点,舞女踩着节拍旋转着进了大殿开始了表演,大臣们放松下来,开始推杯换盏。
太子携着七公主姗姗来迟,走到台阶下向皇帝请罪。
“太子啊,怎么回事,你是一国储君,这样的场合也能带着你妹妹迟到。”皇帝略带愠怒的质问道。
“父皇赎罪,儿臣带着七妹去翊坤宫请安了,多坐了一会儿这才误了时间。”太子制止住正欲争辩的妹妹,抢先答道。
皇帝闻言露出了复杂而又怀念的神色,语气和缓了下来:“你们母后还好吗?罢了罢了,坐下吧,下回别带着你妹妹胡闹了。”
太子行礼退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七公主却噔噔蹬跑到了皇帝的座位旁,拉着皇帝的袖子撒娇:“父皇~”
皇帝被七公主逗得哈哈大笑,捏捏七公主的小脸,主动端起御案上的荔枝塞到了七公主的手上:“回去坐好,贪吃鬼。”
七公主笑嘻嘻的应下,无视了一旁王贵妃关切的声音,又跑到了太子的桌案后,挨着太子乖乖坐下。
阿泰勒看着七公主的背影若有所思,觉得很像那天在二楼窗口一闪而过的女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可能是阿泰勒的眼神太过炙热被七公主察觉了,轻轻的拉了拉太子的衣袖,太子看着阿泰勒突然一笑:“听闻大皇子骁勇善战,在下佩服。”
阿泰勒也举起酒杯示意:“自是比不得贵朝的永威将军。”
突厥小公主阿泰珠本就不想来参加这种宴会,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不屑一顾的翻了个白眼。
“说起永威将军,本皇子可要和他好好喝上一杯,战场外大家都是兄弟嘛。妹妹,走,我们去恭喜傅将军。”阿泰勒拎起酒壶领着阿泰珠冠冕堂皇的起身朝傅淮走去。
太子忧心傅淮,起身跟了过去,七公主见人都走了眼珠子一转,也端起桌上的荔枝跟了上去。
四人身份特殊,目标极大,场上人的目光都随着四人转到了傅淮身上。
在外人面前的傅淮一向严肃冷面,行事乖张,即使升职也无人敢去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