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绾绾一脸理所当然,“难道还是舅舅逼他娶何乐蓉的不成?难道他除了争位就没有其他活路了?”
“其实容桓心中一清二楚,他明白自己所作所为代表着什么,可他还是去做了。”
段时渊惊愕半晌,最后恍然发现,自己一个外人反而没有身在局中的薛绾绾瞧的分明。他心里蓦地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那依郡主所言,如若将来将军府有罪失信于陛下,二皇子他会如何?”
薛绾绾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罪行?爹爹勇猛善战,且一心忠于皇帝舅舅,怎会为他所恶?再说不还有皇祖母嘛。”
段时渊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失落感,果然从薛绾绾这套不出什么来,前世薛府之事,看来自己还得从长计议。
薛绾绾狐疑的盯了他一圈,直把后者看的后背冒冷汗才缓缓开口,“不过段时渊你倒是很反常,进了薛府之后就到处打听这些事,你到底想做什么?”说着还越贴越近,直把段时渊逼到了厢板一侧。
“我,我能有什么心思,”段时渊摄于她的敏锐,不敢再多说,害怕言多必失。
“是吗?”
薛绾绾紧紧盯住他,看了半晌段时渊仍是那副模样,她这才慢慢坐回原处,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
“哼,你最好别被我逮到了!”
青芜跳下马车,看着府门前福伯牵着马就是眼皮子一跳,悄悄溜到车窗处唤道,“郡主,咱们到了。”
薛绾绾掀开帘子,正要说话就见薛峥大步出了府准备翻身上马,一看就是有要事的模样,顿时扑过去甜甜的叫道,“爹爹,你要出门呀?这是去哪儿?”
薛峥手下动作微停,看了眼古灵Jing怪的闺女,又越过她看向身后,果然瞧见段时渊正慢吞吞的下马车。
“怎生这么早就回来了?二皇子殿下终是忍不住脾气将你赶回来了?”
“爹你能说句好话吗?”
薛绾绾瞪了亲爹一眼,再不理他,拉着段时渊就跑。
“你瞧瞧,如今我一句都说不得了。”
福伯忍住笑将马鞭递给他,轻声道,“将军还是去营里吧,若是再说两句,您恐怕又要半旬回不来了。”这是说他嘴皮子啰嗦。
薛峥摸了摸鼻子,瞧了眼薛绾绾进去的方向,终是驾马带着随从走了。
那厢薛绾绾径直拉着段时渊回了漱玉阁,一进门就招呼着侍女收拾作画的工具,呼啦啦一群人被她使唤来使唤去,青芜瞧着乱的很,终是也加入了进去。
“这儿,就摆在这儿!”
薛绾绾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自从福伯改了小院种植,她时常就要去‘洗劫’一番,移到自己院中又不会打理,总是乱搭乱配,最后还是福伯看不下去又来帮她拾掇,不过也是在她的指挥下进行的。
就比如满京城闺秀的院子里都不会在棣棠的一旁种梨花,抑或在白槿花不远处养一池芙蓉,但这在薛绾绾的院中,就显得稀疏平常了。
用她的话说,这叫独一无二。
薛绾绾让青芜搬了她的三角椅出来,自己坐好后就招呼着对面的段时渊,“好了,就在这画。”想了想又着重嘱咐道,“要将棣棠、白槿花,还有那池芙蓉都画进去,还有啊,须得将我的十分美貌全画出来,知道吗?”
文竹憋住笑给自家少爷研墨,忍了好几次,终是笑了出来,薛绾绾坐直身子瞪他,“你笑什么?”
“郡主恕罪,小人在想少爷要将您的美貌全画出来可能有些不太行。”
青芜疑惑,“为何呢?”
文竹一本正经道,“若是将郡主的花容月貌全画出来,那岂不是要把这些花儿都比下去了!”
“促狭!”
段时渊瞥了他一眼,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说,薛绾绾却是美滋滋的坐了回去,嘴里还道,“那可不行,段时渊你画出七分来便好啦。”
这下连青芜、紫芸都笑得东倒西歪,薛绾绾不管她们,只和段时渊道,“快画吧。”后者点点头,又让她换了不少动作,想找出最佳的画位来,薛绾绾也很配合的做了。
只是段时渊一直不满意,迟迟未动笔,只蹙眉看着群花中的那人,身旁几人觑着他脸色,都不敢大声动作,纷纷戳在原地当木头,直到薛绾绾累了改坐为躺,又慢慢的滑了下去,纤手无意识的垂下,不一会儿彻底睡着了。
青芜想悄悄过去叫醒她,却被文竹拉住了,后者指了指已然落笔的自家少爷,显然是找到了感觉,她便也顿住手脚不动了。
段时渊越画越快,不过寥寥几笔,纸上便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轮廓,等到薛绾绾终于睡饱了揉揉眼起来,他只剩下些边角需要填补。
薛绾绾连忙凑过去往画板上瞧,浦一看就愣住了,丛丛白槿映在她的双颊边,熟睡的自己面色微微泛红,那一池的芙蓉被移到了她手侧,最鲜艳的那朵被她握于手心,一时间不知是羡慕花还是羡慕画中那人,不远处棣棠次第开放,一时间只觉得岁月分外静好。
“段时渊,我原是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