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渊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气的,郡主是在怪我没有同你商量吗?”
他此去是要阻止二皇子等人收揽人心的,薛绾绾去了难免会觉得单调,再加上诗会人多眼杂,万一突发意外,他怕自己会来不及顾及她。
“难道你有?”薛绾绾抬头瞪他,“你还不是自己径直做了决议!”
薛绾绾见他这样子便觉得不虞,她一眼便明白段时渊在想什么,左不过又是些为自己着想的话,同爹爹一样,笑话,他又不是自己,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
段时渊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脑中有一瞬念头闪过,却没有抓住,顿时蹙起眉头,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觑着薛绾绾脸色,他却没时间多想,立即致歉道,“是我的错,没有顾及到郡主的情绪,我给郡主赔礼,好不好?”
这次薛绾绾却没有买账,‘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一把扯过他的手推开了后者,没好气道,“不用你管!”
段时渊一时不察,被她推得往后歪去,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薛绾绾刚撑起的手肘就滑了下去,一把撞进了段时渊的怀里,两人同时滑向了厢板,她有人挡着没什么事,耳边却听见了身后那人一声闷哼,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青芜在外面左等右等郡主都没下来,心头就一紧,轻声唤道,“郡主?”
薛绾绾这才回过神,撩起帘子就要往外走,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回了头,就见段时渊脸色幽深的紧紧盯着自己,她脸色一瞬间不自然起来,头也不回急匆匆的下了马车。
片刻后,段时渊捂着胸口慢吞吞的也下来了,文竹赶紧去扶他,“少爷您怎么了?”
段时渊摆摆手,“没事,走吧,回府。”只是袖口下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段时渊早早收拾好在门口等薛绾绾,只是一直候不来心中那人,文竹冲着后面张望了半天,小心提议道,“少爷,不如我现在去漱玉阁看看?”
“不用了,她不会来了。”
“哎?”文竹不解的看着自家少爷,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福伯从侧门拉着一辆马车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恭敬道,“表少爷,这是将军吩咐我为您准备的马车,您不用再等了,郡主她已经走了。”
文竹闻言惊诧的看向了段时渊,“少爷,这?”
段时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拱手道,“多谢福伯。”随后便上了马车,文竹不敢再说,立即跳上了马车当起车夫来。
马车上的段时渊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静,他心底浮现出大片懊悔,他早该想到的,这次薛绾绾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他不应该那般对她,不然此举和舅舅平时所为又有什么不同。
这几日他一直想去漱玉阁寻薛绾绾,无奈她身边的侍女推辞了好几回,他当时没多想,一心只忙着准备诗会一事了,段时渊揉了揉眉心,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原是她一直没原谅自己。
想到这,他着实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做了,前世他就同薛绾绾相处甚少,根本不知她的性情。
今世为了护住她的安危,倒是频频赖在她身侧,却还是在一直踩雷,时不时就同她闹一番别扭,前几次还好,这次是真的惹小姑娘发怒了。
他得好好琢磨一番,到底如何才能让她消气。
“少爷,咱们到了。”
段时渊睁开双眼,暂且将此事压下心头,打起Jing神准备去应付诗会。
如温子谦所说,今日清心榭的确热闹非凡,他下了马车后放眼看过去,尽是意气风发的青衫学子,或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赏花,或是聚成一团立在廊下yin诗。
再往里走,段时渊就发现廊前还有专门的人在指引着人群来往,两侧人员不同,竟是有男有女,再联想他方才下马车时瞧见的戴着帷纱的贵女,顿时了然,二皇子这是特地大办了啊。
没错,容桓确实是扩大了诗会的规模,他本来只想着办场今科学子的诗会来招揽人心,谁曾想之后又被他打听到容煜私下里也在准备此事,这还不止,回宫后几个皇子皇女又都找上了门,说要赴会,他顿时萌生退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本朝男女大防不甚严厉,节日、马球赛事时皆是可以同场游玩和竞技。
但先前那些皆是权贵族亲们举办的,谅谁也不敢从中作祟,但此次的是诗会啊,是些鱼龙混杂的学子们参与的诗会,无他,自己也排除不了有心之人混进来,正想婉拒之际却听容芙提起此事容煜也拒绝了。
容桓这才慢慢犹豫起来,他费心了这些时间,不就是想盖过容煜吗,最后他一咬牙,容煜不愿意办,他来!瞧着容芙几人欢天喜地感谢自己的样子,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办好此事。
出宫后他连夜召集了门客和心腹一起磋商此事,堪堪忙到今日才终于将诗会顺利举行。贵女们不过是凑个热闹,又是女客,他索性以清心榭中心怀亭为界,将北面尽都划给了她们,以浅杏色纱帷拢起,作为标示。
怀亭南面是一条小溪,以天青色纱帷为界,前来赴会的学子们便都是被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