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自然记得,想到昔日温馨无比的画面,她甜甜的笑了笑,随意接口道:“那时父亲忙碌,是师兄教我《诗经》的。师兄文采实在好,不像父亲讲得晦涩,你一讲我就听明白了。”
崔思道也笑了了,他下意识抬手要去摸了摸他爱极的那两枚梨涡,只是手到半空,又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他是真的很不甘心。
她为何就不能看一看他,不能喜欢他一点?
崔思道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心里越发不甘了。
莫玉笙一下子察觉到了崔思道的挣扎迟疑,他分明是想要靠近她的,却又被他生生克制住了。
她眼神不解的询问:“师兄,你怎么了?”
崔思道叹息:“只是想到往事,心里不由有些伤怀。”
他不等莫玉笙询问,就笑着转移了话题:“笙笙知道师兄年岁大了,这婚事也拖延不得,不知道你可想要嫁给我?”
崔思道还是有些不信莫玉笙不喜欢他,分明他们相处时,她眼中的欢喜那样真实。
莫玉笙一听此话,心里一突,她忽然想到晚上同陛下说的那些理由。一时间她又是心虚,又是为难,就没有立即回他的话。
崔思道不错眼的看到了她脸上的心虚和犹豫,他心里这才沉了下来。
她的犹豫不定,像是一盆冷水,彻底熄灭了崔思道心里微弱的火光。
他心里无边苍凉,五脏六腑好像又疼了起来。
他有些自嘲,如今他也就只一年时间了,师妹却还年轻貌美。别说她不愿意嫁给他,就算是她现在愿意,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根本不忍心,大好年华的师妹嫁给了他一个将死之人。他害怕等他死了,她不能展露笑颜,不能玩闹欢畅,只能日日夜夜伴着他的灵位,自己孤寂哀伤的度日。
他的师妹,她就应该高高兴兴的笑着,无忧无虑的做着她喜欢的事,吃着她喜欢的美食。他宁愿往后她同自己喜欢的人相伴一生,也不愿她日日悲伤。
可是他的决定和他的情感想违背,崔思道万分不甘心,也嫉妒得要死。
他脸色一瞬间黯淡,很快又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朝莫玉笙笑道:“师妹原来真的不愿意嫁给我,这回我看得分明了。”
莫玉笙脸色突然有些慌乱,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崔思道别开眼,若无其事的笑着道:“师妹何须难过,这回我是要对不住师妹了。”
莫玉笙神色茫然:“不知师兄何出此言?”
她看到崔思道眼里有些愧疚。
他果然语气也有些愧疚的意味:“原先我以为自己深爱师妹,可惜原来是我错了。我在北漠遇到一位我们大肃的女子,并同她相处了一段时日。”
崔思道言不由衷,眼神却柔和下来,很是愧疚的望着她:“今夜不知怎么,我又控制不住的想她。可我已经与师妹互许终身了,也答应过要娶你为王妃。但我回来之时,总是频频思念她,想来是我先移情别恋,见异思迁,是我对不住你。”
他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莫玉笙突然怔住,她看着师兄用爱慕的语气,说着另一个人,心里突然一阵阵难受。
崔思道缓缓起身,朝她做了个揖:“可我终归占了师妹的身子,我给你赔不是。我想着自己终归要负责的,若是师妹还愿意嫁我,那我立即断了自己别的念想,只娶师妹,往后再不与那位姑娘相见。”
这分明是莫玉笙希望发生的事,她也心急的想要回南疆去。但现在师兄果真是不喜欢她了,她心里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轻松。
她也没想到,人心如此易变,不过几月,师兄就真的不喜她了。
莫玉笙站起身来,虚虚扶了一下崔思道的手,压下心里的酸涩,眼睛看着他,大方轻柔的对他笑了笑。
“师兄不需要对我负责,因为我对师兄也不是男女之情。当日只是因为师兄中了合欢蛊,我才不得不救了。这一点上,我不曾怪罪你。既然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大可以直接娶她。”
崔思道见她真心实意的样子,险些忍不住喉间的咳嗽。
他知道自己的师妹一向想着什么,脸上就显现什么,她听了他的话,既不生气,也不吃醋,可见是真的不喜他了。
再次认清了这个现实后,崔思道心情越发糟糕。他只能朝莫玉笙笑了笑:“多谢师妹谅解我,既然话已经说开,今晚天色也晚了,那我们就不好在独处一室了。”
莫玉笙闻弦而知雅意,她心里怅然若失,只规规矩矩的朝崔思道欠了欠身,温和又疏离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定下来:“那哥哥好好休息,小妹先行告退了。”
崔思道等莫玉笙走了,才用帕子捂住嘴,自己闷闷的咳嗽起来。
不一会儿,他脸色就苍白如纸。
崔思道忽然想起来,昔日师妹的及笄时,她就一直唤他哥哥。当时他还以为是爱称,自顾自的甜蜜了许久。
没有想到,原来她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