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怔了怔,她因为刺痛很快回神,然后一把推开了崔思道。
她耳边却好像突然响起了,上辈子师兄吻她时说的话。
——“我只是想在确定一下,我是不是没那种心思。”
——“果然,我亲近你也没什么感觉。再说南疆女子一贯热情泼辣,你我自小长在南疆,一个吻而已,你不会多想了吧?”
莫玉笙忍不住捂住自己红肿娇艳的唇,眼底却有了晶莹了的泪意。
崔思道强迫自己不去安慰她,反而立即阐明心意:“这样的话,师妹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了。日后王府的王妃也只有一个,所以你别再说什么,将我当成亲哥哥之类的话来气我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的,所以师妹这次一定懂了他的意思。
莫玉笙对于他此刻的话已经不太相信了,若是他当真对她是男女之情,那为什么上一辈子他又态度决绝的拒绝了她。
这么自相矛盾,想来是师兄弄错了。因为师兄一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不太了解,所以他现在认为自己喜欢她。可是等到半年后,他却能明白,他对她不是男女之情。
莫玉笙想到师兄后来养在庄子里的沈西柔,她忍不住了泪意,抿唇道:“师兄方才在确定你对我的心意吗?想来师兄弄错了,往后师兄就会明白的。”
崔思道刚刚缓和的面色又有些茫然:“我没弄错啊,我以后会明白什么?”
为什么往日他一眼就能看穿师妹在想什么,怎么现在却连她在说什么都听不懂了。
莫玉笙缓缓叹了口气:“罢了,你我自小长在南疆,一个吻得磕磕绊绊的吻而已,没什么的。反正日后师兄也会明白,我们之间没什么爱慕之情的。”
崔思道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被她这一番言辞气笑了:“一个吻?还没什么?莫玉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还说什么磕磕绊绊的吻,难道他吻得如此糟糕?还什么他们自幼长在南疆,便是南疆风气开放,但也没见人家不把亲吻当回事啊!
今日一定是哪里不太对,所以导致师妹也有些奇怪。
崔思道气得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莫玉笙却觉得自己没说错话,她只是将师兄以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而已。
崔思道见她一脸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脸色都控制不住的扭曲了一下。
他正想好好压下情绪,同她分说分说,偏偏此时周恒进来通报,说陛下宣他进宫。
崔思道只能抬手,摸了摸莫玉笙的红肿的唇,压着气勉强道:“师兄现在有事,等师兄回来了,定让你认清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
莫玉笙不以为然,忍不住小声道:“还能是什么情,自然是兄妹情,总不可能你还想当我爹吧?”
崔思道耳朵灵,一字不落的听完这话,他身子一僵,胸膛气得起伏起来,但又没办法对莫玉笙发火,他只能咬了咬牙,振袖而去。
再待下去,只怕他今日要被气死了。
崔思道本来想速去速回,但因为北漠的使者冬日要来大肃,以及还有一些朝事缠身,以致于宫门落锁他还在与陛下商议,所以一夜未归。
莫玉笙只将师兄表明心意的一番话,当成了风吹湖面的一点涟漪,不多时涟漪就平静了下来,她也没有将那一番话放在心上。
只在第二日换了耐穿耐脏的衣裳,同宋箬、宋幼文汇合,一起去了宋家买下的小半座荒山里挖冬笋。
冬日的鲜笋质嫩味鲜,清甜脆爽,在北方冬日少绿菜的情况下,也算得是一道新鲜菜了。
师兄不在,莫玉笙背着背篓,带着一把小锄头,如同撒欢一样,高高兴兴同宋箬、宋幼文一同到了后山。
天气虽然冷,但爬了一会儿山,竟然觉得回暖了起来。
宋箬将一个水壶打开,自己喝了一口后,又递给了莫玉笙:“给你喝这个,喝了就暖了。”
莫玉笙拿过水壶,看也不看的灌了一口,却尝到香醇绵长的葡萄酿的滋味,酒不浓烈,但是她酒量一向浅,所以刚喝下一口,酒气就上脸了,熏得她两颊洇红,眼睛泛水光。
莫玉笙后知后觉:“啊,这是葡萄酿呀!滋味不错。”
全身都暖乎乎的,说着话,莫玉笙又喝了一口。
宋箬见她喝了后,便将装酒的水袋又夺了回来:“暖暖身便好了,就你那酒量再喝下去,我怕最后你还要我背你下去。”
莫玉笙并未醉,她听了这话笑了笑,也立即摇手:“那我不喝了,不喝了!”
走到了竹林里,宋幼文打了个哆嗦,文雅质弱的脸色微白:“开始挖笋吧,早点挖早点去庄子里弄了吃。”
于是三人放下背篓,手脚麻利的挖起了冬笋。
他们都是挖惯了草药的,所以挖笋对于他们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一会儿,三人各自挖了一背篓嫩嫩的,新鲜的笋子。
莫玉笙朝冰冷的手心呵了一口热气,虽然天冷,但她瞧着新鲜的笋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