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笙忍不住落了眼泪,林渊便立即蹲下身去,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他细细安慰了她几句。
然后林渊瞧着碑文,温声道:“伯母伯母,在下林家林渊,往后便是笙笙的夫婿。你们放心,今后我定会保护她,珍爱她……”
崔思道盯着他们并排祭拜,诉说将来之事的模样,他捏紧了袖子里的帕子,死死移开了视线。
莫玉笙烧着纸钱时,崔思道敬完了香。林渊很是干脆的卷起了袖子,从跟随的仆从手里拿过镰刀,去修坟地上冒出的凌乱草丛。
往日这些事,都是师兄亲力亲为的,如今做这些事的人,变成了林渊。
林渊默默做完一切,莫玉笙也灭了烛火,等香燃尽后,天空突然落下了冰凉朦胧的雨滴。
崔思道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下意识抬手,朝莫玉笙头上挡去。
然后,他撞到了林渊刚巧遮过来,替莫玉笙挡雨的手。
两人都怔了一下。
崔思道冷着脸,率先收回手:“既然祭拜完了,那本王便先上车了。”
他说完也不从仆从手里拿伞,只径直往停着马车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17章
祭拜完后,崔思道率先上了马车后。
他微微掀开车帘,便见林渊站在他师妹的马车边,等莫玉笙踩着木凳上车后,林渊才放心的回自己的马车。
这态度十分体贴入微了。
骑着马的周恒立即下马,来到车窗前询问他:“王爷,可否启程回去了?”
崔思道冷着脸放下车帘,道:“启程便是。”
周恒得了令,便朝守卫森严的护卫打了个手势。
马车缓缓的朝京城里行驶而去,崔思道脑海里却满是林渊同师妹一路相处的细节,越想他心里越发像万蚁噬心一般。
他不由回忆起今春,师妹红着小脸,捧着一个她亲手捏成的泥人,来到书房像他诉说自己心意的模样。
崔思道轻轻闭上眼睛,掩下眼底的复杂情绪,斩断心里其他的念头。
可惜,就算师妹以往常说着自己有多喜爱他,等时过境迁后,她也会移情别恋,重新将心放到别人身上。
比如将心思,放到她的未来夫婿林渊身上。
他们夫妻恩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他不过是一外人罢了。
崔思道倚靠着马车,双目阖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耳边就有嘈杂之声传来。
红药轻轻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转头对莫玉笙道:“姑娘,咱们已经到城里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莫玉笙眼神朝外面扫了扫,正好看到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行身着粗布素衣,正缓缓走来的行人,显得格外打眼。
因为认识的人太多了,这其中有当朝丞相,丞相夫人,丞相子女以及一干人等。
往日身着昂贵绫罗,满头珠翠的沈西柔,如今只穿了一身麻衣,含泪站在外面。
莫玉笙一头雾水:“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沈西柔穿得如此简陋?丞相一家也变成了这个模样?难道他家犯事东窗事发了?”
红药也一脸不解,她讪讪笑了笑:“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出了京城好一会儿了,说不准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出京之后。
马车上有摄政王府的徽记,一路又有护卫相送,百姓都要避开退让。
沈西却柔紧盯着车驾不放,视线转换间,她刚好看到了莫玉笙。
同样是有摄政王徽记的马车,只有不大的一角马车帘子被掀开,而莫玉笙那个南疆来的乡野孤女,却依旧坐在华贵的马车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沈西柔脑子一热,突然不顾父兄的叮嘱,朝着最她的方向拔腿跑了过来,然后她被护卫拦在了外面。
“此乃摄政王车驾,尔等何人,胆敢上前冒犯?!”
沈西柔抬起一张憔悴的脸,如往日那般骄傲跋扈的对莫玉笙扬声喊道:“莫玉笙,平乐县主!我要见王爷,你让我去见王爷!”
她在护卫的阻挡下,还不断的挣扎,她又如此喊叫,惹得旁人侧目。
莫玉笙的马车停了下来,连带着前面两辆马车,以及一众随行的护卫,纷纷对着沈西柔拔了腰上的佩剑。
沈西柔却并未被吓到,依旧执拗的顶着莫玉笙:“我要见王爷,你让我去见他!”
莫玉笙看着她的脸,就会下意识想起,师兄同沈西柔在紫藤花架下亲密无间,好似在相拥着说悄悄话的场景。
她本已经平静的心脏又好像撕裂了一道口子,涌出并不平静的血ye。
有点疼,有点酸涩,还有点气愤……
莫玉笙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朝沈西柔道:“沈姑娘,你同师兄之间的事,我是不管的。师兄的车驾在最前面,你要是有话,就直接去找他说。”
她说完便直接放下了帘子,挡住了沈西柔的视线。
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