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没反应过来,看见他开了通往舞台的门,抄起旁边的吉他,朝台下一跃,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地方奔去。
王延只能哎哟两声,痛心疾首,“好吧,看来更离不开他的小女朋友……”
“这爱,可真叫人沉醉……”他慢慢地摇头,慢慢地唱,宛如过来人一般。
……
许平忧坐回了吧台旁边,全然不知后台的情况。
她难得有这么不挺直身形的时候,脚尖点地,人低着头,慢慢地坐着转圈,心神还在刚刚演出的余韵中,暂时不在此处,心不在焉得很。远远地看过去,就像八音盒上的人偶娃娃。
费行云光是瞧见人偶娃娃的身形,就忍不住眉眼带笑。
他走近,又是躬身和她对视,自下而上,“累了?”
许平忧眨了眨眼,已经习惯他的神出鬼没,因此只怔了一下,慢慢道:“没有。”
就算是累,累的人也不该是她。
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吧台就不适合待着了。
他伸出手,她就毫不犹豫地将手交出去。两个人到一方卡座并肩坐下,谁都没有说话。
许平忧深吸一口气,难得率先选择打破平静,声音低低的,“……生日快乐。”
“这会儿才说?”费行云故作惊讶。
他出了一身的汗,周身气息却依旧清爽,掺杂了一点红酒和柠檬气。头发全部梳上去,俊朗的眉目全部露在外面,还残留着刚刚舞台上的痞气和性感。
多神奇,银灰的发色在他这里,一点也不刺目,好像就是天生的。
许平忧不再耳根发红,只是犹豫了一下,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两样东西。
“怎么还有礼物,我以为……”
费行云微微挑眉,手上接过去,本来还想继续说上两句,‘欺负欺负’人,可刚一接到,话又戛然而止。
一本收集册。
他胸口忽然有什么东西涌动,即使没有翻开,也猜到里面是什么。
“……谢谢你请我过来,我今天很高兴。”许平忧望着他,忽然开口,眼神很亮。
“比晚会那天还要高兴。”
她高兴的什么,根本不必说出口。
费行云低低嗯了一声,听见她的声音,食指慢慢翻开封面,看见泛黄的纸张,熟悉的字迹,乱七八糟的谱子……
每一页都被薄膜好好地保护着,像陈列品。
“你给我的时候说让我随意处置,那我就把它们还给你。”
许平忧还在说话,久违地话多,弯起眼睛,“也不对,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是我借花献佛而已。”
“……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她有一点语无lun次,学的语文修辞手法也忘了个干干净净,只顾得上跟他说些最直率的想法和感受。
另一样东西是收集册下面的信。
费行云还如她之前送他礼物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拆开。许平忧动作僵了一秒,抒发感情的词汇也卡住,顿了半晌,才终于跟猫似的,小声说了一句。
“……都行。”
唯独,少女的眼神发亮。
……
完蛋了。
费行云想,神仙上帝也难救,他完蛋了。
……
四周都是暗色。卡座中,铺天盖地翻涌的空气几乎把人压迫得喘不过气。
他随手拿过来一把吉他,原本也是有所准备,可跟她比起来,好像都成了陪衬。
不对,在他眼里,世界都是陪衬。
……
吉他在一侧软座,孤零零地倒下了。
许平忧还在发懵,心尖微颤,一股炽热的、蓬勃的气息已经贴上她的耳垂,“My dear,How I tell you……”
许平忧的下巴被托住,腰被扶稳,整个人发起抖,闭着眼,陷入一片带着柠檬味酒Jing的云朵。
先是耳垂,再是唇瓣。
费行云其实根本不是那么温柔的人。只是在她这里,总要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克制,多一点自我提示。
“我原本准备了一首曲子给你,”他的声音比在台上还要哑,贴在她的唇瓣处,气息涌动,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一个字一个字,亲昵非常,“……《蝴蝶与荆棘》……不过我改主意了,改天再唱吧。”
许平忧感觉自己快化了,声音也是抖的,“为什……”
话没说完,面前人再次压了过来。
装傻充愣没用,害怕也没用。
费行云像食物链顶端的狩猎者,半强硬地困住人,轻咬她的唇瓣,有些不舍得也顾不上那么多。
什么温柔、慢慢来……何必呢,他就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和舞台上一样。
他强势地用舌尖叩门,好半天,终于感觉有人颤颤巍巍,坚持不住地投降。于是闷笑着,伸手给她最后一点怜悯——更加用力地扶住她的腰,要她不必自己吃力地维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