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温庭姝让秋月春花收拾好东西,便坐上马车回了温府。
温庭姝打算在温府待几日,等父亲的信。
很巧的是方琼也在,温庭姝去到正堂时,方夫人正与方琼有说有笑着。
看到温庭姝施施然地跨进门槛,方琼眼眸掠过微不可察的欣喜,他站起身,朝着她温文有礼的作了一揖,笑yinyin地说道:“表妹回来了。”
温庭姝连忙还礼,内心暗想这位琼表哥还真是礼仪周到,却不想方琼是故意逗着她还礼呢。
温庭姝一直惦记着他考试的事,此刻见了他,便问道:“表哥这三场考试考得如何?”
“说考得好,表妹可能会觉得我太过自大,说考得不好,又怕表妹你会担忧,那便考得中规中矩吧。”方琼微笑着说道。
温庭姝听他语气轻松愉悦,心想,他定是考得很好,便放了心,随后回想他那一句怕她担忧,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暧昧了些,脸不禁一热,又觉得他可能太过于高兴,一时失了分寸,便只是微微嗔了他一眼,说道:“父亲都夸表哥你占尽天下才貌,我有什么可担忧的?”
方琼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随后也自知失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方夫人看着两人这般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的,心中不由暗暗欢喜。
方夫人当初也是有名的才女,看了方琼的三场文字,觉得他这次乡试肯定名列前茅,而且连温世杰都夸他一人占尽天下才貌,可见她这位侄儿来日定有出息。
等姝儿正式和离之后,她再问问他是否愿意娶姝儿为妻,姝儿就算嫁过人也比他之前那门亲事好得多。她这侄儿如此才貌,也不辱没他们温家。
方夫人叫两人坐下了,三人说笑一阵后,方夫人忽然对方琼说道:“琼儿,你如今已经考完试,便在姑母这住几日吧,我们姑侄也好叙叙旧。”
温庭姝闻言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母亲明知她要回来住,怎么也让表哥在这住,她们家里也没有个男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温庭姝看了方夫人一眼,又看了方琼一眼,恰好方琼也看过来,两人眼光撞上,都有些慌似的,纷纷错开视线。
方琼看回方夫人,唇边浮起笑意,对着方夫人说道:“好,那侄儿便叨扰姑母几日了。”
温庭姝心中虽觉不妥,但也不好当着方夫人的面说出来,便低着头,默然不语,随后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关系,表哥是个正人君子,且她如今铺子都开起来了,还要继续拘泥于礼法么?母亲与表哥多年未见,想与他叙叙旧,这本是人之常情,这般想着,温庭姝抬眸,含笑看着两人,继续与他们说话。
三人又聊了片刻,已是正午时分,底下的人忽然进屋禀报,道是酒席备齐,这是方夫人特地为方琼准备的,三人便起身入了席。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方夫人小酌了几杯,觉得头有些晕,又有些困倦,便推说回屋歇一歇,留他们表兄妹两人说说话。
方夫人回屋之后,温庭姝与方琼回到堂内,春花秋月奉上茶果点心,又退出了门外,留两人单独说话。
温庭姝与方琼独处其实颇有些尴尬,她端起茶盏,纤手拿起茶盖,缓缓地刮去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略一思索之后,看向方琼,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温庭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却微微一笑道:“表哥上次送我的那副画我很喜欢,若我没猜错的话,那是柳一白的真迹?”
方琼赞许地点点头,“表妹果然拥有一双慧眼。”方琼脸上浮起笑容,“我便知晓,表妹你定然喜欢柳一白的画作。”
温庭姝有些奇怪,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喜欢柳一白的画作,表哥是如何知晓的?
温庭姝不由问了出来,“表哥怎会知晓?”
方琼见她目光带着惊讶之色,含笑说道:“姑母给我看过你绘的一幅画,我认真看过,觉得骨气风神颇似柳一白的画作。”
温庭姝脸微微一红,“原来如此,母亲也真是,怎将我那不入流的画给表哥你看?让表哥见笑了。”
“表妹太过谦虚了,表妹的画技若再磨炼些许时日,肯定会赶上柳一白。”方琼说道。
温庭姝更加难为情起来,不由微嗔了他一眼,“表哥这是在逗我么?”
方琼正好看着她,在他面前,温庭姝一向举止端正,从未有过这般女儿嗔态,他不由怔了下,随后脸有些红。
方琼掩饰性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却险些被烫到,他隐忍着舌头的灼烧感,维持着淡定笑容,“我没有逗你啊。”
温庭姝觉得方琼神情有些古怪,却没猜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温庭姝自己与江宴相处久了,总是被他气得做出很多小表情,在一般人面前,她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觉得不妥当,方才她是不自觉露出了面对江宴时才会有的嗔态,她自己并未意识到。
“对了,表哥,你怎么会有柳先生的画作?”温庭姝不禁有些好奇,她一直听闻柳一白性情很古怪,作画全凭自己的心意,有时候有人愿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