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无忧怔了下,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没等她细细思索这话,便又听他苦笑道:
“她并不信任我,有时候我明明觉得已经获得她的信任,可是下一刻她又对我变得冷淡疏离。”江宴说完眉皱了下,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说这种抱怨的话语,这样听起来像是他真被被人抛弃了一般,他顿住,不再往下说,继续喝起闷酒。
柯无忧听闻他这句话面色不由僵了下,不会是因为她半真半假的那番话让温庭姝彻底当真了吧,柯无忧咽了咽口水,不禁有些心虚,觉得这好像是自己害了江宴。
柯无忧看了他一眼,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与他说这件事吧,不然她良心实在过不去,她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感觉腹中烧起来,这才鼓起勇气说道:
“世子……那个,我有些话要与你坦白,你若答应我绝对不动怒,我便说出来。”
江宴瞥了她一眼,不怎么在意,“说。”
柯无忧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和温庭姝在轿中的一番对话如实说给了江宴。
江宴面色渐渐变得冷沉,沉默半晌,他才看着柯无忧道了句:“你有病?”
什么完美的情人,什么可以为情人付出生命,他都不知晓自己如此伟大,还有什么如果爱她就会吃醋?江宴总算明白温庭姝为何会在意他是否会吃醋,原来是受了柯无忧的蛊惑。
柯无忧见江宴没有十分动怒,心下松了口气,然后反驳道:“我起码有说一半的事实,你若真喜欢她,自然会吃醋,会想要独占她,按照你以往的情史,我并不认为你值得托付,我是为温小姐好,不想让她中了你的圈套。”
江宴保持缄默,他觉得没有和柯无忧解释的必要,他如今想的是,应该如何向温庭姝解释此事,想到她那夜的眼泪,想到她的委屈,江宴只觉自己还是无法放弃她。
柯无忧见他一副困扰的模样,突然也有些看不透江宴,她犹豫片刻,还是问:“你若是对她是真心的,有没有想过,让她和宋子卿和离,再和她在一起,依你江世子的手段和能力,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江宴怔了下,不由抚了抚额角,“她那般端正守礼,顾惜家族名誉的人,不可能会与宋子卿和离的。”与她私下来往,是因为他有自信不会被人发现,可如今他却开始怀疑自己,他已经有种无法再掌控一切的感觉。
柯无忧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晓她端正守礼?这般女子怎么会冒着大风险与你偷情?你是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对她负责到底吧?”柯无忧看他皱了下眉,又叹了口气,缓和语气道:“世子,你用以往对待情人的方式对待温小姐,根本不像是付出真心的样子,她怎么可能会相信你是真心的?不论是我,还是她,都只会以为你想和她来段短暂的露水情缘,享受背德带来的刺激感,世子,请恕我直言,你若没有真心想和她好好在一起,就主动和她斩了这段情吧!我看得出来,她在这段婚姻中并不幸福,你不主动与她断,她也会犹豫不决,不舍得与你断。他不是你以前的那些情人,你将来若是抛弃她,她会死的,我相信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江宴心口微震,他抚着额角的手缓缓放下,目光Yin晦地看向柯无忧。
柯无忧既然说了,便打算将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来,她明白江宴不会想伤害温庭姝,但有时候情爱这种东西最难把控,不想是一码事,情不自禁另一码事,旁观者清,她感觉江宴已经有些无法把控。
“不要以为她不会同意和宋子卿和离,女人是可以为所爱之人披荆斩棘的,前提是,你得让她看到你的诚意。”
其实比起那宋子卿,柯无忧其实更愿意看到江宴抱得美人归,毕竟柯无忧了解他,他若是对一件事认真起来,会让人无比的信赖,所以柯无忧才会对他说这些话。
对上他深邃莫测的目光,柯无忧又道:
“另外,我再给你透露一件事吧,你不是有位叫陆修言的好友?他好像是温小姐闺友李秀英的jian夫耶。”
江宴:“……”
* *
天香院。
白枫和陆修言在此组了个局,邀请了江宴,三人已经许久未聚在一起,但江宴迟迟未来。
看着眼前曼妙的舞蹈,花枝招展的美人,两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今日,这两人都是失意之人。
陆修言和白枫是江宴为数不多的好友,两人都是汴阳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家中富可敌国。
陆修言乃是平安伯的嫡长子,今年二十一岁,生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气质卓绝,平安伯对他寄予厚望,平日里对他管束甚严,不允许他有一丝一毫的错处,他哪怕只是犯一丁点错误,也免不了挨上一顿家法伺候,平安伯始终不喜欢他与江宴来往,因此陆修言每次找江宴都是瞒着平安伯来的,早年间家里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只是那家女儿前年生了场大病,人没了,如今平安伯正在为他物色另一门亲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纵使那些女子再美丽再可爱,但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即将为他人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