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悦宜本想多嘱咐几句,但她也知晓习伴晴的性子,既然她都同意了,那田悦宜也不再叮嘱唠叨了。
习伴晴敲门。
里面回应道:“再等一下。”
习伴晴应着:“萧准,我是习伴晴。”
门缓缓开了,萧准看见习伴晴的眼神没有兴奋,而是黯淡的紧张。
他拿着一份文件,又坐回了角落,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他的脸色发白,指尖冰冷。
他感觉身处北极寒霜之中,即将到来的相机目光乃至他们的眼神都是对他的审视,仿佛一把利刃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呼吸都急促了。
习伴晴见萧准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微微躬着背,似乎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走过去,看见他唇色惨白,瞳孔涣散,拧眉一副凶相,似乎在严肃地看着文件,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她走近还能听见萧准嘴里念叨,她凑近一听,他低声说着:“别怕,把他们都看做大白菜。别怕,把他们都看作……”
习伴晴:“……”
“萧准,要上场了。”
萧准紧紧攥着稿子:“姐姐,让我再背一会。”
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剩下两分钟了,萧准还拿着稿子,不愿意抬头。
她心里一团火:“萧准,如果你把这次发布会搞砸了,我们就离婚。”
向来是别人惯着习伴晴,她可不会惯着别人。
她凭什么要小心翼翼地说话,这不是助长他的社恐嘛。
萧准抬眸,看向居高临下的习伴晴,她抱胸而立,眼里是严肃,看样子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田悦宜在一旁听见习伴晴这话不由地咽口水,合着习伴晴只把那句小声说话听进去。
萧准扯了一下习伴晴的衣角,妥协着慢慢地挪到候场位。
他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习伴晴,她威胁:“别逼我现在拿出离婚协议。”
灯光开启,习伴晴瞪了他一眼,下场了。
秘书率先走了上去,再就是萧准上去,照相机的闪光灯落在他身上照个不停,他脸色板正铁青,严肃而又凶悍。
起初,记者的问题针对于这次的联合斗争,金融界的影响,以及对于星阑城的影响。
萧准照着公关部给的稿子念,没有任何差错。
而后,时间更久了,萧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皱眉看向记者的目光十分凛冽。
有一位记者看见萧准的目光,她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普通话说不利索,语言也颠来倒去,不通顺,复述了好几遍才顺利提出问题。
习伴晴听见记者团中传来窃窃私语:“萧总未免也太凶了吧,他的气场根本招架不住。”
“他好像很不耐烦,我都不敢提问了。”
“快去,不然主编要求的任务不完成,回去有你好看的。”
习伴晴::“……”永远可以相信能量守恒,恐惧是互相的。
萧准每回答完一个问题就看向习伴晴,眼神颇有些委屈。
习伴晴看着他幽怨的目光,不由地笑出了声。
一旁的记者投来目光:“看吧,又疯一个。”
习伴晴:“……”
萧准抿着唇,继续回答问题。
金融性的问题结束。
记者不由好奇起其他问题,一位记者拿到了麦克风问:“请问萧总有言论传闻您失忆了?你的失忆对萧氏有极大的影响,才会导致这次对于联合攻击萧氏的管理做出决断十分鲁莽,对此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的回答,文件上面没有。
萧准拿着文件的手在颤抖,脸色很冷,似乎十分生气。
他严肃回答:“首先,我的个人健康问题无需寻求任何人的认同,我的决策也是经萧氏董事会的一致认可,所以并不存在鲁莽之说。”
这个问题结束,萧准悄悄使了手势,秘书上台继续回答问题,萧准立场,发布会上,没有出现任何突发状况。
萧准下台的时候,脸色依旧不改,还没缓过来。
习伴晴去后台,揉了揉萧准的脑袋。她明白萧准只是社恐,会避免和人接触,但是必要时他不会逃避责任,他会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萧准紧紧习伴晴的手喊:“姐姐,那个问题我没准备才离场的。我没搞砸,不离婚。”
他的手好冰好冰。
她捂着萧准的手暖了好一会,才渐渐回温:“哦,那你每一次都准时上台,好好表演,就不离婚。”
助理上前告知:“萧总,□□,晚上有一个萧氏举办的晚宴,需要二位出席,以表此次对萧氏鼎力相助企业的感谢。”
萧准还没回答,习伴晴就说:“好,我和萧准一起去。”
她根本就没有给萧准拒绝的余地。
这次危机,不是萧氏一家企业能独自度过的,如果没有其他公司的帮助,根本扛不住,危难时刻的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