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乐呵了,快把这面端上桌。我寻思着你爹也快下工回来了,该开饭了,许支书这话既然说了。咱们就且等等看,这事儿他若是不办,咱们就再闹到他家去。
我算是忖明白了,这许支书,好面子的很,生怕自己闺女的丑事宣扬出去连带着他也跟着丢人。
咱们每次去闹他都小心翼翼的,我算是把住这老狐狸的脉了,不满意,咱们就闹到他们家里去。”
方建世觉得他娘这话说的靠谱,欢天喜地的把面条端上了桌,许是因为高兴,这午饭,方建世风风火火的吃了一大碗,连下午去上工都一反常态的充满了干劲。
一想到自己就要有婆娘了,手里的活干着干着都会傻笑出声。
许支书也没闲着,他既然话说出了口,想要堵住方家人的嘴,必须得给他们点好处,若是一点好处不给。这家人难缠的很。
只是方建世这孩子这么浑,他还真有点不好开口,若是真给他找了个好人家正正经经的姑娘,岂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许支书思忖了好久,刚好隔壁村有个姓曹的人家,家里有个闺女叫曹兰。曹兰这闺女模样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人却十分乖巧。
干活也有模样,只是有一点,不太好。这姑娘天生右边耳朵是聋的,根本就听不见声,你若是在她右耳边说话,她一准听不清。
但她左耳是好的,日常也不耽误跟人交流。
曹兰小时候因为一只耳朵听不到没少受村里孩子们欺负,久而久之,这孩子有些唯唯诺诺的,见人都不大敢说话,内向的很。
他们村里人都知道她有一个耳朵听不见声响。生怕娶了她以后生个娃娃是聋子,曹兰都到了年纪了还没人来说亲。
曹家只有这一个闺女,不愁吃不愁穿,只愁自家闺女嫁不出去。
许支书盯准了曹兰就登上了曹家的门,曹兰她爹跟许支书不大相熟,只知道是邻村的支书来了,大中午的也没什么好招待,只老实巴交的给许支书倒了杯水。
许支书今儿是带着目的来的,话也说的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家闺女还没说亲,我这当支书的,原本不该管这事儿的,但我们村有个娃,人长得又结实又Jing神,家里就他一个男娃娃,到了合适的年纪还没娶亲。
这不,我想上你们村来问问,一打听,觉得你闺女正合适,这就来问问你。”
曹兰他娘听到这话,赶紧走了过来,隔壁的支书来给她姑娘说亲,这种好事,她见也没见过,人也热情极了,开口便问:
“我听着许支书你说的这娃娃家里条件也挺好的,人也长得齐整,那你们村想嫁给他的女娃娃岂不是多了去了?怎么会来我们村寻人?”
许支书早就知道曹家人会把这种疑问问出口,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这事儿说来话长,这家人原本还有个女娃娃,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痴傻了很多年。没成想,这女娃娃,一成亲,许是被冲了喜还是怎么着。人突然不傻了。
这原本应该是天大的好事的,谁知道这女娃娃反了天了,直接砸了爹娘的锅。
把这家人气的直接跟这女娃娃断绝了关系,我们村里的人都说这女娃娃太凶,还有人说这女娃娃邪门儿,都不敢跟这家人结亲,活活耽误了这家的男娃。
我瞅着你们家应该不会计较这个,你们放心,现在这女娃娃跟他们家脱离了关系,已经毫无瓜葛了,我听说你们家闺女内向,不是会惹事的人。
你们若是不嫌弃,我觉得这也是美事一桩。”
曹兰爹娘对了对眼,赶紧开口:
“我们家曹兰这情况,我们怎么有脸去嫌弃别人。他们家那女娃娃都嫁出去了,又跟他家没关系了,我们当然不会介意,只是,许支书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你可能不知晓。
我们也不敢瞒你,我们家曹兰瞧着是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她一只耳朵有点听不清,这话我可得说到前头,你们村那男娃娃家怕是不一定能看上我们闺女。”
许支书稍稍眨了眨眼:
“一只耳朵听不清那算是什么毛病,你们不说,都没人能发觉,反正日常说话她另一只耳朵还能听得到,又不影响吃喝又不影响干活的,你们别担心。
两家相看的时候,你们别把这事儿说出去,成亲吗,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成了以后,那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一家人,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谁在意?”
曹兰他娘越听许支书的话越不对劲,这不成了骗人了么?她可不想昧了良心,她刚想说话,被曹兰他爹拉了拉衣袖,他爹随即出声:
“先相看相看吧,两家人还不一定能瞧的上呢,再说了,俩娃娃还不一定能看得对眼,先看一下,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许支书这一听觉得有戏,赶紧跟曹兰的父母约了时间,开开心心的从曹兰家往村里走。
许支书一走,曹兰他娘就皱着眉头开始埋怨:
“你什么意思?这不是坑人吗?你还要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