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许支书,你们家门口这地儿就这么金贵,我们普通人还不能来了是怎么着?
你一个当支书的,村民们若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来找你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们是村里的村民,我们有事来问问你,一走到你们家门口,就被你家这厉害的婆娘指着鼻子骂,你这支书就是这么当的?连带着你家里的人都仗势欺人?”
许支书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每次自家婆娘跟方建世他娘两个人发生矛盾,都要吵得他整个脑袋都嗡嗡的,许支书装模作样的瞪起了眼,对着自家婆娘一阵谩骂。
然后赔着笑脸看向方建世他娘:
“这话是怎么说的,都是误会,你们既然是来找我说事的,你们不如把事情说一说。你们有什么困难,能解决的我一定给你们解决。”
方建世一听这话,满肚子的气全撒了出来:
“解决?你许支书就是这么解决事情的?咱们上次说好了的,把陈生身边的夏知青弄回城里去,让他失去一个帮手,免得一起想歪点子。
那怎么夏知青没回去,赵知青却回了城?
许支书,上次你还说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我瞧着你上次就是安抚住我们,堵住我们的嘴,叫我们别往你闺女身上泼脏水,村里人慢慢也就忘了你闺女干的破事儿。
现在这风头过去的差不多了,也没人提你闺女的事儿了,你巴巴的把赵知青弄了回去。
你这不是坑了我们么?你怕是压根就没打算把夏知青给弄走吧?打算在后面摆我们一道?”
方建世这话说的底气十足的,方建世他爹也忍不住在他身后点头。
许支书千算万算,忘了这一家爱找茬的人,他原本以为解决陈生和方晴已经算是最麻烦的了,没想到更难缠的人还在他身后等着。
许支书挠了挠头,赶紧开口:
“你们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一开始是打算让夏言走的,这不,我都在村里通知了,知青点的所有知青都能给我作证。我可没忽悠你们。
只不过,这事儿吧,他总有轻重缓急,这不是赵知青在这节骨眼儿上生了重病么,我只好先送赵知青回去治病,夏知青回城的事儿就这么耽搁了。
不过你们放心,下次若是再有名额,我第一个把夏知青弄回去。”
方建世脸上一脸不服:
“下次?呵,许支书你就别装了,下次万一又有别的知青生病又怎么说?你要把赵知青送回去,你怎么没来跟我们言语一声?再说了,咱们村里不能治病?
村里不能还有城里,他赵知青在哪不都得治,你非把他送回去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先把鬼点子贼多的夏言送回去?他呆在村里,就是个祸害。你宁可留个祸害,你什么居心,你怕不是想拿捏我们方家吧?”
许支书眉头皱的像一条沟壑:
“我那些天处理这事处理的焦头烂额的,我哪有功夫去知会你们,再说了,你们不当支书,哪里知道当支书的苦。你让赵知青在咱们村里治病,他兜里就那仨瓜俩枣。
他治不起难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不成?城里来的知青若是死在咱们村子里,我当支书的还不是要负责。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若是为了筹给赵知青治病的钱克扣你家的粮食,你们能愿意?就算你们咬牙为了夏知青能走,愿意被扣一些口粮。那全村的人能愿意?
你们也为我想想,人不能这么自私,我为了你们的利益,牺牲了全村人的粮食,那我岂不成了罪人了?”
许支书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方建世他娘想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方建世却耍起了愣,他不管不顾的开口:
“许支书,你忽悠人的功夫一套一套的,上次你就是这么把我们说服的,我们乖乖的上了你的当,你把村支书的高帽子往头上一戴,你搪塞我们的话张口就来。
别的事我根本就不管。那是你支书该考虑的事儿,你没把夏知青弄回去,你就是说话不算话,你就是不想让我方建世好过,既然是这样,我反正一身腥也不怕再多几条罪名。
你让你那宝贝闺女可小心点,我不好过,她也别想过的舒坦。”
方建世放完狠话,扭头就走,许支书在他身后气的一把抓住了方建世他爹:
“老方,你这儿子,一点道理都不讲,你可是个讲理的人,这事儿,你说我做的有没有道理?
我也是有苦衷的,我若是有办法,我能留夏知青这个烫手山芋在村里?
你好好劝劝你儿子,老大不小的了,可别浑了,要不,我到邻村给他说个婆娘,邻村人不知道咱们村的事儿。
我这一个村支书出面,总能给方建世说个好人家,到时候,方建世成了亲,你们让他也收收心,别成天浑浑噩噩。”
方建世他爹原本还是有几句话要说的,许支书巴巴的说要给方建世说亲,许支书认识的人脉广,况且,自家孩子现在在村里名声不好,这说亲的事儿,原本就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