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方茶馆的中间有一处台子,有一方木桌,还有个木椅子。木桌上放着木板,还有笔墨纸砚。这些行头,是为说书先生而备,还放有笔墨纸砚。
一群人正围在四方茶馆外,等着茶馆放鞭炮庆贺茶馆开张。四方茶馆内,桌椅板凳早摆列的整齐,小二带着一群伙计早候着到来的食客。
锣鼓一敲,鞭炮噼里啪啦作响,食客们纷纷鼓掌叫好。等鞭炮声后,食客们蜂拥入内。
楚晴看到芋头。芋头是沈佑的书童。
暖玉喊芋头过来。
芋头高兴的说起,沈公子制作一份叫蔷薇黄的胭脂,涂抹后,气色特别好。从前日起,每家胭脂铺卖蔷薇黄,都卖得不错。从今日起,蔷薇黄只在四方茶馆三楼售卖。
“我保证啊,你们但凡看到,肯定也会抢着买一份的。”
“什么胭脂黄?听起来厉害,你不如给我看看。”暖玉说道。
暖玉平时为楚晴化妆,常从尚宫局的女工手里买胭脂水粉,知道齐都内,有几家胭脂铺子,哪家胭脂铺子好。新冒出来的蔷薇黄,闻所未闻。
芋头说道:“我又不是女的,手上不会拿胭脂水粉的。”
“你是说,我们必须去胭脂铺,才能看到蔷薇黄?”
“去也看不到蔷薇黄,”芋头瞪一眼暖玉,又说,“这批货昨天都卖完,你要想买的话,得等后天。”
楚晴湖蓝衣配月白裳,温润俊朗地淡淡立在众人前,泛出凉玉质感,说:“我们看不到胭脂黄,也无从断定胭脂好怀。”
“是的,你太能吹。国都内再贵的胭脂,我也买过。好胭脂是什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吗?”暖玉不满道。
她见芋头肤色偏暗,整个人瘦瘦的,看起来营养不良,心想他日子过得一般般,肯定爱夸大其词。
芋头见两人齐声反驳自己,不由得涨红脸。“你,你们……”
“喂,你拿出手指,对我家小姐指指点点,你想不想活命!”暖玉怒道,一下子挡在楚晴前面。
芋头瞬间委屈的哭出来,跑向茶馆外面。
暖玉尴尬在原地,看向楚晴。“你跟过去看看情况,我在这里等你。”
“好。”暖玉也跑向茶馆外面的长街。
楚晴在二楼,找一处靠窗的木桌,正想坐下时,听到熟悉的声音:“茶馆人多,在下可否与姑娘同坐?”
一时恍惚,想起她与他在酒楼初遇的场景。
“沈佑,你也在茶馆?”她惊喜道,做出请坐的姿态。
沈佑微微一笑,随之坐下来:“我常来这里。今日,茶馆开业,我也凑个热闹。”
“芋头现在哭着跑出去,暖玉正去追他。”
沈佑点头:“芋头性子比较傲,但是很好哄的。”
楚晴的尴尬稍稍减少。但是,他坐在自己的对面,她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来还钱,三千两白银。如若暖玉在这里,她大可让暖玉转达。
“刚刚芋头说得起劲,蔷薇黄还有吗?”楚晴故作轻松说道。
“有,你想去看吗?
“当然。”楚晴毫不犹豫的说道。
片刻功夫,暖玉与芋头和解,高兴地回来。暖玉保证不会吼芋头,芋头也担保不会对楚晴指点。
他知道楚晴的真实身份。金枝玉叶。芋头想起几天前,他对男装楚晴说的话,内心都抖动下。
暖玉听到能去胭脂作坊,满是兴奋。
“你们家的胭脂作坊在哪里?”
“在郊外三里地的山村。”芋头道。
“为什么会在郊外,而不是在城内?”
芋头:“作坊从早到晚劳作,会有声音,不能影响周围人休息。”
“作坊很大吗?”
“一共有十亩地,是我家公子花一千五百两拿地契。”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马车内几乎没有安宁过。楚晴闭目眼神,很惬意。
这块地先前有个占地三亩地的作坊。沈佑是买下来原来的作坊和附近的田地。现在,作坊只有四分之一在制作胭脂,还有四分之三在修葺。
楚晴试蔷薇黄,发现细腻润滑,有淡淡的香气,却不甜腻。她赞许几句。芋头和暖玉在作坊里有说有笑的,沈佑给她引路,走在田间小路上。
连日霏霏轻雨,冲洗过天空。片片山坡叠青翠意,抽穗的麦苗在秋风的吹拂下高低起伏,一路看过去,无边无际。
楚晴深吸一口气,赞道:“这里空气好清新。”
“前几日,我看到这处风景很美,定在这里建作坊。”沈佑道。
楚晴身上穿着青色长裙,一眼看上去,与这苍苍莽莽的青山相接,又带几分空寂感。她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是好事?还是坏事?坏事的话,我可不想听。”
楚晴一楞,说道:“我来还三千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