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现沈佑有的话,是不想跟自己说的。
那个被祈福的人,一定很重要。听说这里灵光,有机缘,他能大老远地来这里上山礼佛,为她祈福。
然而,他何苦要带上她呢?
木兰寺内的放生池极大,枯黄的荷叶零零星星长在其中,一群群金鱼在池水中游荡,争着吃香客们洒下的鱼食。楚晴头次见到放生池,睁大眼睛,望着千金小姐们撒鱼食。沈佑花上三十文,买一包鱼食,递给她。
她拿着鱼食,怯生生地一点点撒下去,嘴里念叨:要慢慢吃,不能抢。
放生池四周的人极多,她的话在喧闹中,也不会有人听见,自在地玩乐,内心不再苦闷。她撒五把后,一脸满足道:“沈佑,金鱼们好乖,好喜欢争着吃,你也来撒撒鱼食。”。
唉?人去哪里?
她回过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一刻,她心慌得不行。好端端的人,突然不见人影。四周还是吵闹的,人还是很多的,她竭力搜寻身影。
好一会儿,她看到沈佑站在石桥,面对着她看风景。焦虑感才被吹散。
楚晴提起裙子,高兴地碎小步跑过去,伸出手,拍拍肩膀,说:“干嘛来这里?”
对方缓缓回过头,迷茫地看着她:“姑娘。你找我?”
对方背景与沈佑相似,正脸完全不一样,丰神俊朗,声音带有一丝沧桑,下巴处有未除尽的胡渣。
“对不起,我找错人。”楚晴低头,歉意道。
对方朗声笑道:“无妨,这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
“她是谁?”有冷冰冰的女声在楚晴身旁出现,质问道。楚晴回头看一眼,发现来人是温寒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温寒烟是跟眼前男子同来祈福。
温寒烟同行的陌生人,沈蒙。
沈蒙多年在边塞,履立战功,别有英姿蓬勃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姑娘不要误会,我跟公子是初见。”楚晴修长的睫毛如羽扇轻启,语气里楚楚可怜,半掩着脸。
温寒烟看着她,目光里透着一股警觉:“真的吗?”
楚晴点头:“我方才找错人。”
“你觉得我会信你?”温寒烟的声音如深冬井水,冷冽着透出一股寒意。
沈蒙一把护住楚晴,道:“人家姑娘说得没错,确实是找人找错,表现得彬彬有礼。反倒是你咄咄相逼,好像人家做什么错事?”
“你,你什么意思?”温寒烟气道。
沈蒙道:“今日,我同你出来,是答应皇后娘娘,要陪你散散心。无论如何,你不能在我面前,为难无辜女子。”
温寒烟脸色更难看。
楚晴半僵着脸,一双明眸不安的看着沈蒙和温寒烟,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两位,先走。”
沈蒙伸出手,拦住去路:“等等,能告诉我姑娘的芳名吗?我叫沈蒙,是沈家大公子。”
“我……我的名字不大好听。”楚晴慌,沈蒙还真误会。她内心后悔连连,把他人的身影误会成沈佑的身影。
沈蒙眼神一刻也不离楚晴:“若是不便的话,姑娘,你家是住在附近吗?要不我给你雇一辆马车?”
楚晴更是一百个不乐意。要知道,她住在皇宫这句话说出去,绝对是能引起轰动。两害取其轻,她得给自己编个名字。
“沈蒙,你太过分。”温寒烟急火烧心,惊愕的喊道。
忽然,小和尚走来,跟楚晴挤眉弄眼说她家人有事正在找她,要她快点过去。
楚晴内心暗喜,回过头,对沈蒙说:“公子,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相见。”她姿容秀丽,回眸间似有万般不舍,更是把沈蒙糊的一愣愣的。
沈蒙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走。
楚晴绕过长廊后,看到沈佑坐在马车上,向她招手,示意她上来。她顾不得姿态,再不犹豫,跃进马车里,察觉马夫长鞭策马之后,整个人才长舒一口气。
榻上有一处乌木方案几,上面有四四方方的茶盘。茶盘上有一套上好的景德镇青花瓷茶具。茶杯内泡有玫瑰花茶,茶香飘渺,飘着氤氲的水汽。
“沈佑,我差点被人发现身份。”楚晴惊魂未定,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抱怨道。
“而且对方是温寒烟?”
楚晴道:“这都是因为你,突然消失。”
“少生点气,多喝口水。”
“我也希望我不生气,但是那是不可能。”楚晴强调道。
“呐,这是给你特别准备的谢礼。”沈佑摊开手来,手心里放有一个用泥土粘好的女娃娃。女娃娃俏皮可爱,笑起来甜美美的。
本来乱糟糟的心情,看到泥娃娃的笑容,一下子又抱怨不起来。何况,拿着泥娃娃的人,态度也十分诚恳。
楚晴接过泥娃娃,拿在手里摆弄,越看越爱不释手。
“你是为这个泥娃娃,在我面前消失?”楚晴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