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不同?这…好像没有啊。”那刘三姐边说边思索:“那日我一早就来了,他已经挑了担子准备出门,说送花去市西坊。然后中午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上天竺进香,顺便陪他卖花。”
“那他可有什么冤家对头之人?”
“没有,没有。我家弟弟虽做着点小买卖,但他老实守信,平素待人很是友善,从不与别人争执,这个大人可问张保长与众乡亲。”
铁手指着桌上的木盒道:“这是你家兄弟藏在床下的多年积蓄,之后你们可领回去,到时好生与他Cao办后事。除了这些银钱,另外还有这两件物事。你们过来仔细看下,可识得不?是不是你家的东西?”
刘家姐妹听说兄弟还留下积蓄,心中都暗自有点意外之喜。两人忙凑到桌前看那钗子和符牌。。
“回大人,这都不是我家原有的东西。”刘三姐道。那大姐也在一旁点头。
铁手沉yin片刻,又问:“那你家兄弟近来是否有成亲的打算?”
“成亲?”刘三姐叹道:“我家兄弟长得瘦小,样貌不佳,又是个跛子,要有姑娘愿意跟他也不至于到了三十还打着光棍呢。唉!可怜我老刘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如今休说传宗接代了,连命都没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呜呜……”她说着倒又哭了出来,想来姐弟间平时关系还是不错的。
“大…大人……”突然,一旁的刘大姐抖抖索索开口了:“说起这成亲,我倒想着一桩事了。就不知对不对路……”
铁手温言道:“无事,你慢慢说来听听。”
“这月初一我如往常一般来看兄弟,饭后与他一起去上天竺寺进香,又陪他在山门口卖花。那日他显得特别高兴,与我说,‘这寺里的观音菩萨就是灵,真不枉我虔心进香许多年啊。所以这初一、十五必须次次来,不能断,哪怕天上下刀子都得来。’我听了就叹道,‘灵吗?我与你三姐帮你求姻缘了这么多年,可到如今也没见你娶上老婆。’他笑说,‘大姐,那只是缘分未到,缘分到了真是推也推不开啊。今年就合该我交好运了。’我一听大喜,连忙问他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我还说只要能娶上媳妇哪怕是再蘸的,只要人好也无所谓。谁料他竟说,‘什么再蘸,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我听了更开心了,再想问详情,他死也不说了,只道是答应了人家现在谁都不能说。还讲‘反正好事快近了,到时你自然知道。’可如今莫说是娶亲,人都没了,这叫咋回事啊!”刘大姐说着又流下泪来。
铁手与王义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这个事好像有些文章。
王义对那姐妹俩好言安抚了几句,便把那盒银子先给了她们。说银钗和符牌目前作为证物暂时须由官府保管,要待破案后再发还。两人谢过大人,接过木盒出门去了。
铁手一行从龙井村回到清波门府衙已将近天黑。知州徐铸正在后堂焦急等待,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来。
“哎呀!铁大人,辛苦辛苦!真没想到,这竟是天天出事,唉!”他扶额道。
铁手回礼道:“大人莫急。既来之则安之。就怕他不动,只要他动便会有迹可循。根据刘四家现场来看,今日此案应是血山茶所为。他昨日得知我们抓获了何凤姑定会查到刘四这条线上,所以连夜就去灭口了。”
一旁王义道:“铁大人,我有个疑惑。那血山茶jian杀女子想来应是个男人,可为什么从刘四的种种遭遇来看,他好像遇到了个女人啊?”
铁手道:“这个两位可能有所不知,陆师妹曾在无意间远远望见血山茶作案,看到此人虽是男子但身形偏瘦小,且从京师那几起案件的线索来看,他善于易容乔装。所以很有可能假扮成妇人故意引诱迷惑刘四,替他送妆油给那些目标猎物。”
“哦!”王义似有所悟,又道:“这么说来,若不是那何凤姑起了歹心杀害柳七娘,说不定她自己就会成为血山茶的下一个目标了。”
“正是!”铁手道:“我也这么猜测。出京前我曾详细阅看了京师那几起案件的宗卷,我见那何凤姑的样貌与京师那几个被害人的记录很是类似,都属于身材玲珑娇好的女子。”
“那就是了!”王义道:“那怡红楼的容容姑娘虽然脸蛋长得一般,但身材倒确实与何凤姑不相上下。看来,这小子对长这副模样的女子有癖好。”
铁手道:“嗯!从作案特性看,此人行止乖张,绝非常人心性!”
徐铸道:“铁大人,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铁手道:“下一步,试试能不能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徐铸和王义异口同声道。
“嗯。”铁手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但不妨一试。从那刘四与他大姐的对话中我猜他应是在天竺寺进香或卖花时遇上那所谓的大姑娘。天竺寺香火旺盛,来往烧香求姻缘的女客定然不少,想来那血山茶可能会去那边寻找猎物。既然何凤姑已被收监,他定会重找一个。我们不妨找个类似模样的青楼女子,抹上依兰香——因为我猜这也是他的变态癖好之一——现身上天竺寺充当诱饵,然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