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雨揉揉肚子,没有饥饿的感觉,摇摇头。
“那淼淼陪陪我,嗯?”
他坐着,温池雨躺着,将头搭在他腿上:“那就陪陪先生吧,脸都丢了,也不差这一会儿。”顺手拿了桌案上没看完的话本子翻开。
周砚景抽出她手中的话本子:“伤眼睛。”
“先生当我是孩子啊,什么都要管。”她嘟囔着,“看在压岁钱的份儿上就不同你置气了。”
那么厚一叠,勉强纵容他一回。
就这么躺着实在无聊,她想起筠儿寄来的信,问:“咱们还回皇城吗?”
她也知道,王爷就藩就该在藩地长久呆着,非召不得再回皇城。
可是如今的朝廷实在特殊,皇上是半分都不愿意先生远走,恨不得他明天就能回皇城。
水汪汪的眸子清澈澄明,周砚景点点她颤动的卷睫:“想家了?”
“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眼上痒痒的,她拍开他的指尖,使劲揉了揉,“钱伯都没有跟来,分明是猜到先生的打算,我也不傻的。”
她虽没过问过先生的决定,但还是能猜到些。
不仅是钱伯,母后轻易就放他们走了,仿佛他们只是出去散心,还有皇上的态度。
宫里来的信跟雪花似的送到北栗,虽然都堆在先生那边她没有看过,但是年前筠儿的信里夹了张皇上的亲笔信,她才明白,原来皇上的信里不是在询问政务,而是恳求先生早些回去。
忆起那信里尤带些稚嫩的笔迹,一句句小婶婶叫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话里话外都在求她帮忙劝劝小舅舅,希望他们尽快回皇城。
周砚景默了默,缓缓道:“皇上大了,是时候学着独立了。”
此番远走,除了皇上过分依赖于他,还要看看恩国公的作为。
恩国公府是皇上外祖家,有割舍不开的血缘,像当初的太后一般,即便是他们犯了事,只要皇上在,很难真正让他们吃到苦头。
其实恩国公没什么翻江的本领,只需稍加防范即可。
可是皇上仁慈,对安国公府甚至是景王府都毫不设防。为君为帝,疑人之心不可无,皇上一日不参悟这个,就一日不能主理朝政。
此事难为,希望他离远了,恩国公按捺不住露出真面目,皇上能渐渐识懂人心贪欲。
“可是皇上过完年才九岁……”
那信纸看着皱巴巴的,摸着干干脆脆,明显是沾了泪痕后又吹干了所致,她大致描绘了一幅景象:
皇上边强忍着泪边写信,写到中途思念亦父亦叔的先生,实在止不住泪水,这才洒了些金豆子在信上。
想想他不过是个孩子,甭提多可怜了。
“先生!”揪着他的衣襟让他低头看她,眼神里坚定得很,“你将来可不许欺负咱们的孩子!”
在她看来,不论男女,小娃娃该保持些天真个性,小小年纪就老学究一般,该多累啊。
看他笑着,好像不当回事的样子,她正色道:“我说真的,先生严肃些。你若敢这么欺负咱们的孩子,我就和咱们孩子一道,再不搭理你了。”
还没到那时候呢,她就已经气鼓鼓地为孩子着想了,看她这副可爱模样,周砚景心都快化了。
若是孩子长得像她些,眨着圆溜溜的杏眼软和些求他,他怕是会毫无原则地应承那孩子所有要求。
慈父出败儿,他突然隐隐冒出些担忧。
“先生怎么不说话?”温池雨干脆直起身子和他对视。
“孩子都事情都听淼淼的。”
温池雨心满意足。
又说了一会儿话,紫珠敲门说午膳备得差不多了。
温池雨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往常午膳好了就直接去了,哪有没备好就来叫的,肯定是怕她睡过了午膳特地来提醒的。
周砚景捏捏她粉霞般的脸颊,起身去了侧间。
紫珠和紫环带着丫鬟进来,先行礼说了吉祥话才伺候温池雨洗漱。
她一一应了,指着早些准备好的红封让紫珠分发下去。
梳妆的时候,温池雨看紫珠她们容光焕发:“昨日喝多了吗,饮了醒酒汤没有?”
“都用过了,王妃知道的,我和紫环酒量不错,府里这些人酒量更好,没有误事。”
“误事倒是其次,酒大伤身,还是得悠着点,白玉呢,她怎么样?”
白玉酒量不好,她可领教过。
紫环笑着答:“还在床上歪着呢,大家瞧着她喝酒爽气,以为她是个能喝的,没想到三两碗就倒了,还是徐立把她扛回去的。”
紫珠怕温池雨担心,补充道:“给她多备了几碗醒酒汤,这会儿估计起来了。”
“不碍事,午膳后我去瞧瞧她。”
不等她去寻,午膳后白玉就过来了,只是走路有些摇晃,脚步略显虚浮。
大过节的,温池雨也不好说她,只让她以后少喝点。
白玉狠狠点头:“姑娘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