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对啊,元清姑娘,我的小金鱼儿还没捞呢!”
“光惦记那几条鱼了,我说的是话本子,说好要带你们瞧瞧的,这下来不及了。”吴刚已经来了,表哥不在家不方便招待他,也不好让他等太久,“你们走慢些,我让人去取,吴刚肯定驾车来了,珍珠你直接带回去,省得我再派人去墨客街跑一趟。”
“麻烦元清姑娘了。”珍珠面露感激之色。
王元清让胭脂带下人去书房,转脸对珍珠说:“麻烦什么,你们不但要帮着誊写还要吆喝着卖出去,最后赚得的银钱大半都分给了我,我还怕你们觉得辛苦不肯帮我卖呢,那我这么些好故事给谁瞧去。”
“元清姑娘实在太抬举我了。”珍珠不好意思,元清姑娘的话本子那样受欢迎,哪里需要她来吆喝,分明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照顾她。
有些事情,不用将话说得太明白,容易显得客套生疏了,温池雨笑道:“元清话本子卖得好,珍珠你誊好可得来景王府说一声,我怕去晚了卖空了,有银钱也看不着。”
“那可不。”王元清骄傲地扬起头,正好看--------------/依一y?华/见白玉直勾勾地盯着她呢,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玉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一点也不恼:“元清姑娘,我呢?”
王元清笑得气短,顺了好几口气才说得出话:“好了好了,你赶紧去捞吧,捞多少都行,瞧你放不下那样子。”
得了准话,脸上笑得比天边的彩霞还灿烂,又看看温池雨。
“去吧,大门处等你。”
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只留下轻快的声音:“谢谢元清姑娘。”
她走了,王元清笑脸扯得大大的,说:“你们景王府也太亏待人了,几条小鱼就哄得她团团转。”
温池雨擒着笑慢悠悠道:“景王府再多,也不如元清姑娘赠的珍贵。”
记挂着珍珠腹中的小娃娃,她们走得慢又稳,吴刚估计是听到动静了,小跑着从厅里出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珍珠脚下的路,眨也不眨。
王元清和温池雨相视一笑,默契地放缓了脚步,由着珍珠上前,看吴刚紧张兮兮护在她小腹上的模样,实在好笑。
胭脂也带着话本子过来了,捧在胸口厚厚的一摞,温池雨吃惊:“这么多。”
“厉害吧。”
没了爹娘时刻的管束,清闲了许多,她常在书房陪表哥读书看字,闲来无事编点故事,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
“不嫌手疼了?”温池雨才不信她。
这么勤快,哪里像她,难不成成了亲连性子都变了。
“表哥字写得又快又好,我一边说他一边写,不费什么事。”她说得理直气壮。
话本子里左不过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比不得他看的那些策论文章高深莫测,刚开始被表哥瞧见了还怪难为情的,可是表哥非但不嫌弃,还细细读了她的故事夸她写得跌宕起伏。
“还说吴刚呢,堂堂状元郎在家誊抄这些,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温池雨笑她。
陈氏家族颇大,又都与她娘沾些亲,王元清不像寻常的新嫁娘觉得陌生,成亲两三个月,听过臊人的话得有一箩筐,这才哪儿到哪儿,王元清面不红耳不热,还能分出心神调笑温池雨:“景王妃快别说了,听说前些日子王妃病了,景王连早朝都不去了,天天守在王妃跟前,多少人又是妒忌又是羡慕的,表哥不过帮着写两个字,哪里比得上景王啊。”
“参见王妃。”忽然响起一道冷肃的声音,王元清霎时收了声。
声音从身后来,她虽然没看见人,但一听就知道是表哥回来了,使劲回忆刚刚说话的声音大不大。
他最小气了,要是听她夸景王,不知道要怎么闹她呢。
缓缓了转身,看他离得远,稍稍松了口气。
这般远,估计是听不见的。
只是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清风徐徐,熟悉清幽气息飘到鼻尖,温池雨嘴角不自觉地展开笑,皱了两下鼻头努力压平上扬的嘴角,随着元清一同转身。
暖橘的夕阳映在先生清润的面上,更显清逸出尘,心里悸动不止。
道别后,周砚景牵着温池雨的手去了马车边上,托着她一道上去。
王元清目送着马车走远,喉咙发紧,咽了咽口水,主动挽住陈量的手臂:“表哥。”
陈量看她娇柔的侧脸,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目光柔和了不少:“表妹是羡慕还是嫉妒?”
显然是听到刚刚的话了,王元清装傻:“表哥说什么呢,肯定是累坏了,快回屋,我帮你好好捏捏肩膀。”
“只是帮着写两个字吗,书房里施展不开,看来使的力不够,那就依表妹的去房里吧。”
那些字都是她被哄着耗光了全身的力气,他才帮着写的,想到江南家里胡闹的日子,王元清嗓音都憋细了:“娘叫我们晚上回去一趟。